第18章

見大嬸說起燒餅，田小荷極有眼色的拿油紙包了個燒餅遞給她，“這是我今早剛烙的，嬸子你嘗嘗！”

大嬸連忙推脫道：“這可不行！這可是你吃飯的家夥，我哪能白拿，我可不是那愛占便宜的人。”

田小荷感激一笑，繼續把燒餅往前送，“嬸子，您這燒餅可不是白拿，您方才指點我的幾句話可給我幫了大忙了，若不是您，我哪裏知道這攤位與攤位間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您可幫我省了不少功夫呢。”

大嬸依舊擺手不肯收，可田小荷也不退讓，正巧這時候一陣風吹過，燒餅鹹香的味道直往大嬸的鼻子裏吹，徹底摧毀了這位嬸子的心誌。

隻得紅著臉接過燒餅，不好意思的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收你一個娃娃的東西，說出去可要丟死人了。”

田小荷搖搖頭，示意她快趁熱乎吃，嬸子這才低下頭，咬上手裏金黃酥脆的燒餅。

隻一口她便睜大了眼睛。這是燒餅？天底下竟有這麼好吃的燒餅！餅皮外酥裏嫩，咬下去滿嘴都是油香。裏麵的餡料更是不必說，咬到嘴裏那酥酥脆脆的是什麼？豬油渣？而且還混著一股特有的野菜的清香。嬸子三兩口便吞下了一張餅，雖說隻是雜糧燒餅，可味道一點也不比她之前吃過的白麵饃饃差。

“好吃，這燒餅真好吃，小姑娘，你的手藝真不賴啊。”大嬸對著田小荷比了個大拇指讚歎，“這麼好吃的餅不得賣五文錢一個？”

田小荷噗嗤一聲笑眯了眼，“這就是普通的雜糧燒餅，哪敢賣的上五文錢，再好吃的東西賣的貴了，也就沒人買了。我這燒餅定價兩文錢一張，大嬸，你覺得可還行？”

“行，怎麼不行，這麼好吃的燒餅，兩文錢一張，值！”大嬸走上前一步，親昵地拍了拍田小荷的後背，“小姑娘，你就在這兒賣吧，若真有人問起，就說你是我的遠房侄女，嬸子我幫你周旋著，想來沒什麼問題。”

田小荷大喜，再次真誠的感激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此便更要謝謝嬸子你了！”

“哎，這有什麼，說不定你這兒的生意好，還能帶著我這菜攤子多買幾斤菜呢。”

田小荷便拎著籃子在大嬸攤位旁紮下了根。幾句話聊下來才知道嬸子姓朱，家裏常年做蔬菜生意，她男人負責給鄉鎮裏定菜的酒樓大戶送菜，她就在這擺個小攤，倆個人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坦。

天光大亮，集市上也徹底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看得出來這朱嬸子大概也是老攤販了，不少買菜的婦人來到街裏，都直奔她的菜攤子。

“喲，今天這白菜可真新鮮。多少錢一斤？”

“三文錢一斤，您好眼力，這小白菜可是今早從地裏剛采的，你看這根子上還粘著泥呢，又水靈又新鮮，煲湯可是一絕。”

問話的是個領著兩個孩子的老婦人，聽說三文錢一斤，她有些遲疑，“要三文錢？我剛才從那邊問價，人家可才兩文錢一斤呢。”

“哎呦，雖說都是白菜，可貨與貨之間可不一樣呢，您看我這葉子又大又綠，可能找到一個蟲眼沒有，還有這根子，水分十足。比那兩文錢的可不止強上一星半點呢。”

那老婦人蹲下身扒拉了兩把白菜，見確實如朱嬸子所說找不出毛病，知道這的確是好菜，可三文錢，她還是狠不下這個心來。

朱嬸看出她的遲疑所幸再加一把火，“罷了罷了，見你也是老主顧了。五文錢賣你二斤，可不能再少了。”

這便擊潰了老婦人最後的猶豫，“好，給我包上兩斤吧。”

見朱嬸子有了生意田小荷便跟在一旁學，這時代的秤可不像現代的電子秤，得用秤砣，田小荷看的十分認真。

買菜的老婦人見了，還當她是朱嬸的助手，笑道：“怎麼，這是生意好了，給自己找了個小幫手？”

“哈哈，倒也算不上是幫手，這是我侄女兒，頭一天來這做燒餅生意，她這做燒餅的手藝可好呢，要不要來兩個嘗嘗？”朱嬸子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田小荷的肩膀，示意她趕緊接話推銷自己的燒餅。

“這燒餅是我今早起來剛烙的，還熱乎著呢，您聞聞可香呢。”田小荷滿臉笑意的掀開了籃子，燒餅的香氣借著熱乎氣直往婦人的臉上撲，她抻頭往籃子裏看了一眼，燒餅金黃的外皮，油酥酥的，十分誘人。

老婦人還沒說話，她身旁站著的孩子已經聞到了燒餅的香氣，頓時饞的口水直流，“奶奶，我要吃燒餅。”

說話的是個男孩，一邊說話一邊還拉了拉她的衣角，老婦人低頭看他，語氣中頗有幾分無奈，“你不是早上剛吃了飯才出門的嗎？這怎麼又要吃燒餅？”

這孩子年紀尚小，不過三四歲左右，聞見這香味哪還顧得上自己吃沒吃飯，隻覺得滿肚子的饞蟲都要跑出來，晃著她衣角的力度更大了些，嘴裏還是說著那句，“奶，我要吃燒餅。”

孫子的態度如此堅決，老婦人隻得妥協，“你這燒餅怎麼賣？”

“兩文錢一個。”田小荷的聲音清晰。

“兩文錢？別人家可都是一文錢呢。”老婦人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還是認命的從荷包裏掏了兩文錢來，“喏，先來一個吧。”

田小荷包了個燒餅遞給小男孩，燒餅一到手他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這兩文錢的燒餅好吃啦？”老婦人頗有些來氣的低頭問，可小男孩此時已經顧不上答他的話了，隻是狠狠點頭。好吃，可真是太好吃了。

老婦人見孫子這個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也有些疑惑，“這燒餅真這麼好吃？”

“好吃，這燒餅可香呢，我早上吃了一個，香的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朱嬸子接話，不遺餘力的推銷著田小荷的燒餅。

“這燒餅裏麵是豬油渣和野菜和的餡，就連餅皮也是用豬油和了好幾遍的，又酥又脆，嬸子你要不要也來一個嘗嘗？”田小荷笑著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