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北城都知道。
太子爺顧寒州清冷矜貴,醉心科研,視紅顏如無物。
唯一能被他捧在心尖尖上嗬護的女人,隻有他親自研發出的仿生人,林翹翹。
作為一個仿生人。
林翹翹沒有情感,沒有情緒,沒有思想。
是顧寒州不厭其煩,一次又一次進行數據調試,又一點一點,親自教她人類的情緒,以及情感。
當林翹翹第一次笨拙而清晰地喚出“顧寒州”三個字時。
他幾乎喜極而泣,瘋狂又克製地親吻她的唇角,“翹翹,我的翹翹真聰明......”
日複一日。
年複一年。
在顧寒州的不懈調教之下,林翹翹漸漸擁有了本屬於人類的情感,甚至成功生成了自我意識。
毫無懸念的,她愛上了顧寒州。
為了讓顧寒州高興,林翹翹二十四小時不停歇地學習他教給自己的一切,時刻乖順,配合他校對數據,甚至在床事之上,她幾乎查遍全網數據庫,又結合顧寒州的喜好具體情況具體分析,隻求給他最完美的體驗感。
幾年來,他們夜夜纏綿,身體的契合宛如天生一對。
隻要他一個眼神,林翹翹便知曉,下一秒,自己該擺成什麼樣的體位,才能讓他得到極致的滿足。
可饒是如此,顧寒州卻還像是剛開葷一般不知饜足。
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出新的花樣,纏著她索求,永無休止。
顧寒州說,這是因為他愛她。
愛她,所以貪戀她的身體。
林翹翹信了。
且深信不疑。
為了跟顧寒州擁有一個美好結局,與他走入婚姻殿堂。
林翹翹主動參與試驗,成為國內第一個人類意識完全,成功辦理人類身份證的仿生人。
拿到身份證的那天,她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加速,仿若擁有了真正人類的鮮活生命。
她興衝衝去公司找顧寒州,卻被一個女人攔下。
女人將她帶到了公司樓下的咖啡館,坐在了靠窗的角落。
“我叫沈知喬。”
光線明亮,讓一切都無所遁形。
沈知喬即便戴著寬大的口罩,幾條猙獰蜿蜒、爬出口罩邊緣直抵下頜的陳舊疤痕,依舊觸目驚心。
她似乎被林翹翹平靜審視的目光刺痛,下意識地抬手,用力將口罩往上又拽了拽,聲音帶著虛張聲勢。
“顧寒州心裏真正裝著的人,是我。”
林翹翹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內部傳感器瞬間鎖定了“沈知喬”這個名字。但她沒有表露任何情緒,隻是平靜地陳述事實:“根據我的檢測,你在說這句話時,心跳頻率加速了7%,皮質醇水平有輕微升高。你在緊張,或者說…你在撒謊。”
沈知喬似乎沒料到會被如此直接地拆穿,她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攥緊,但隨即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林翹翹不再多言,站起身徑直朝外走去。她此刻隻想立刻見到顧寒州,親口問他,或者......隻是單純地想看到他。
“你不信?”沈知喬追了出來,擋在她麵前,眼神裏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決絕,“既然你不信,那我們試試看好了!”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街角——是顧寒州。
他大步流星地走來,目光精準地落在林翹翹身上,自始至終,沒有看旁邊的沈知喬一眼,仿佛她隻是一團空氣。
“翹翹,你怎麼來......”顧寒州的話還沒問完。
下一秒。
高處傳來一聲異響,一個沉重的裝飾花盆從上方墜落,正對著林翹翹和沈知喬的頭頂!
“小心!”
顧寒州臉色驟變,幾乎是本能地,他一把將林翹翹緊緊護在懷裏,用自己的脊背去迎接那未知的危險。
花盆擦著他的手臂砸落在地,發出沉悶的碎裂聲。
這一係列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得讓人來不及思考。
而被徹底無視、親眼目睹顧寒州毫不猶豫選擇保護另一個女人的沈知喬,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她眼中最後一點微弱的光,徹底熄滅了。
“顧寒洲,原來你真的愛上這個仿生人了。”
那是一種從心灰意冷到徹底絕望的死寂。
她隻是深深地、絕望地看了顧寒州一眼,然後轉身,像個遊魂一樣,踉蹌著衝進了旁邊的大樓。
顧寒州正緊張地檢查林翹翹是否受傷,卻聽到周圍路人爆發出驚恐的尖叫。
他猛地抬頭——
隻見對麵大廈的頂樓天台邊緣,站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沈知喬。
風吹起她單薄的衣擺,她站在高處,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空洞得讓人心悸。
然後,在顧寒州驚恐的目光中,她張開雙臂,如同折翼的鳥兒,從樓頂一躍而下!
“喬喬——!!!”
顧寒州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那一瞬間,他臉上血色盡失,所有的冷靜和自持蕩然無存!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猛地抓住身旁林翹翹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金屬骨骼。
顧寒州眼中布滿血絲,用一種林翹翹從未聽過的、近·乎瘋狂偏執的語氣,對她啟動了最高權限的強製指令:
“林翹翹!啟動應急程序!給我接住她!不惜一切代價,接住沈知喬!!立刻!執行!”
【警告!接收到最高優先級強製指令!】
【身體機能超頻驅動啟動!】
【目標鎖定:空中墜落體-沈知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