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審訊室外,透過單向玻璃圍觀的受害者家屬們,在看到這一幕時,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活該!真是報應!”
“割得好!看她以後還怎麼騙人!”
“這種賤人,就該千刀萬剮!”
陸景淮死死盯著屏幕上我被割掉舌頭的畫麵,身體劇烈地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伸出手,扶住了旁邊的牆壁,臉色比我還難看。
他終於意識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一個連舌頭都沒有的人,要怎麼親口承認自己是凶手?
他錯得有多離譜?
林若雪卻還在旁邊煽風點火,她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景淮,你看到了嗎?她寧願被割掉舌頭,也不肯說出真相!她心裏一定藏著天大的秘密!加大劑量,我們必須逼她把關鍵的記憶想起來!”
“秘密......”陸景淮失神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他被林若雪說服了。
或者說,他被自己的執念說服了。
他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讓他從無邊痛苦中解脫出來的答案,哪怕這個答案需要用我的命來換。
他顫抖著手,從旁邊的儀器盤上,拿起兩根更長的銀針電極。
他走到我麵前,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悠然,再堅持一下,馬上......馬上就結束了。”
他拔掉我太陽穴上原來的電極,帶起兩股鮮血。
然後,他閉上眼,將那兩根更長的銀針,一寸一寸地,刺進了我的大腦。
劇痛讓我早已麻木的神經再次蘇醒。
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在椅子上瘋狂痙攣,口水混著鮮血從嘴角不斷流下。
記憶的畫麵在眼前飛速旋轉,扭曲,重組。
最終,定格在了案發當天。
那是我和陸景淮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
我提前下班,去超市買了他最愛吃的菜,準備親手為他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我哼著歌,推開家門。
迎接我的,不是溫馨的燈光,而是撲麵而來的,濃重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爸——!”
繼兄陸明宇淒厲的慘叫聲從二樓書房傳來。
我手中的菜籃“啪”地一聲掉在地上,蔬菜水果滾了一地。
我甚至來不及換鞋,瘋了一樣衝上二樓。
書房的門虛掩著。
我推開門,看到了讓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我跪在血泊中,雙手拚命按壓著繼父陸振雄胸口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溫熱的血漿像噴泉一樣從我指縫裏不斷湧出,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腔裏那些疼痛。
他已經說不出話,瞳孔開始渙散,生命力在飛速流逝。
繼兄陸明宇倒在不遠處的樓梯口,胸口同樣插著一把刀,早已沒了呼吸。
“爸!你撐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我哭喊著,撕下自己的裙擺,想為繼父包紮傷口,卻根本無濟於事。
鮮血染紅了我的雙手,我的衣服,我的臉。
我看起來,就像那個行凶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