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婉傾發出一聲慘叫,不敢置信地看著紀雪寧。
“你,你竟然敢!......”
“我說了,你要是再敢招惹我,我就一刀了結了你,習武之人,向來都是有仇當場報!”
紀雪寧握著刀柄,在他的小腹內,狠狠地轉了一圈!
秦婉傾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濺在紀雪寧的臉上。
“婉婉!”
蕭謹行衝了進來,怒吼,“紀雪寧!放開她!否則我讓你紀家滿門陪葬!”
“蕭謹行!你先回答我,你在我的熏香裏,做了什麼?!”
紀雪寧聲音發抖,淒厲地就像是一隻絕望的困獸。
這一刻,蕭謹行素來平靜的眼底掀起了大片波瀾。
然而一支羽箭破空,徑直貫穿了紀雪寧的肩膀!
紀雪寧重重倒在了地上,痛到幾乎昏厥。
蕭謹行看著紀雪寧身上的血,心臟微不可察地緊縮了一瞬,但最終,被帝王的無情和冷漠替代:“來人,皇後在宮中傷人,將她打入天牢!”
紀雪寧看著他著急地抱著秦婉傾去找太醫,卻從始至終都沒給過她半個眼神。
一顆心,終於徹底死了。
在天牢的幾日,紀雪寧過得生不如死。
“陛下有令,皇後桀驁不馴,就該付出代價!行刑!”
整整二十四冊刻滿了女德女訓的竹簡綁在了她的身上。
巨大的拉力帶動著竹簡收緊,將她的身體死死箍住!
紀雪寧的下唇被咬爛,鮮血淋漓,卻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直到身體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擠壓,血液很快從她的嘴角,耳朵,鼻子流了出來。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擠碎了,幾乎要停止跳動。
模糊的視線裏,浮現出這些年來,蕭謹行每一次暗中護著她的場景,他的話猶耳邊。
“隻要有我在,你在這皇宮裏也做一隻自由的鷹。”
可終究,是他親手折斷她的羽翼,讓她成了一隻籠中雀。
紀雪寧眼眶酸澀,以為要流淚,結果,流出來的卻是殷紅的血。
滿目腥紅。
最後,歸於無盡的黑暗。
紀雪寧再度醒來,已經離開了天牢。
蕭謹行守在她的身邊,眼下有明顯的青黑,眼底疲憊:“知錯了?”
紀雪寧一言不發。
蕭謹行看著她慘白的臉,眉頭緊蹙,放緩了聲音:“雪寧,性子剛烈對你沒有好處,你也該記住這次的教訓,往後安分地做好你皇後的本分。”
教訓?安分?
簡直荒謬又可笑!
但她依舊沉默,閉上眼,不再看他。
蕭謹行看著她破碎的模樣,心頭竟莫名滯澀,下意識伸出手,想要觸碰她。
但終究停住,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處理政務。
與此同時,北戎那邊傳來了回信。
紀雪寧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其實,這幾日陛下一直都在娘娘身邊,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娘娘那日小產,陛下也在佛前跪了整整三日三夜為娘娘祈福。”
侍女小心翼翼地開口,
“陛下對娘娘,也並非全然沒有情意的......”
但紀雪寧握緊那封信件,語氣冷漠。
“帝王的薄情,我紀雪寧承受不起。”
轉眼,就到了出使和親的日子。
太後氣得病倒,公主也哭成了淚人,蕭謹行的神色依舊如常。
就在公主準備蓋上蓋頭,離開內殿上花轎之際,紀雪寧穿著一樣的婚服,握住了她的手。
“嫂嫂?”公主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紀雪寧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將紅蓋頭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吉時已到,起轎!——”
紀雪寧看著轎外不斷後退的皇宮,呼出一口氣。
從此,天高海闊,任她遨遊。
站在九龍台階上的蕭謹行看著遠去的花轎,心底頓時升起一種莫名的刺痛,捂住心口。
“陛下,你怎麼了?”
蕭謹行擺了擺手,轉身回到禦書房,繼續處理朝務。
然而,沒過多久,就傳來了邊關八百裏加急的軍報:“啟稟陛下,北戎夜襲,連破我們三座城池!”
“什麼?!”蕭謹行眉頭緊皺,“紀家軍呢?紀將軍何在?!”
“紀將軍......”侍衛低下頭,
“已經率領全部紀家軍投誠北戎!”
蕭謹行踉蹌了一下,原本運籌帷幄的麵色終於出現了裂縫,“把皇後帶來!”
隻要紀雪寧在他的手裏,紀家軍就不敢輕舉妄動!
蕭謹行立刻帶著侍衛前往了鳳儀宮。
“找到皇後,立刻拿下!......”
然而,話音未落。
轟隆!——
一聲爆炸的巨響振蕩整個皇宮。
整座宮殿在蕭謹行麵前轟然倒塌,頃刻之間化為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