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顧家的管家帶著人來了。
陣仗很大,十幾輛豪車停滿了我們家門口的小巷。
街坊鄰居都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管家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笑眯眯的,透著一股精明。
“沈先生,沈太太,我們是奉了我們家先生的命令,來和府上商議二小姐的婚期。”
我媽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爸則黑著臉,一言不發。
沈落星躲在房間裏,不敢出來。
我走上前,臉上掛著溫順的笑容。
“管家您好,我是沈挽月,落星的姐姐。”
管家審視地看了我一眼。
“大小姐。”
“我妹妹年紀小,怕生,婚期的事情,我替她跟您談吧。”
管家顯然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
“也好。”
我將他請到堂屋,我媽端上茶水。
“管家,我們家雖然是小門小戶,但嫁女兒也是大事。彩禮什麼的我們不要,但我們隻有一個要求。”
管家挑了挑眉。
“大小姐請說。”
“我們要顧先生親自上門提親。”
這話一出,滿屋寂靜。
管家的笑容淡了下去。
“大小姐,我們家先生身體不便。”
“我知道。”我點點頭。
“正因為如此,才需要他親自來。我們家雖然窮,但也不能把女兒隨隨便便就嫁了。他若是有誠意,就該親自來一趟,讓我父母看看,我們家落星以後要托付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爸在一旁聽著,臉色緩和了不少,看我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讚許。
管家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大小姐,你這是在為難我們先生。”
“不敢。”我依舊笑著,“這隻是一個父親母親最基本的要求。“
“如果顧先生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這門婚事,我們隻能當沒發生過。”
我話說得客氣,態度卻很強硬。
管家盯著我看了半晌,最終站了起來。
“大小姐的話,我會轉告給我們先生。告辭。”
送走顧家的人,我媽一臉擔憂地拉住我。
“挽月,你這樣會不會得罪顧家?”
“媽,我們不能任人拿捏。”
我回到沈落星的房間,她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眼睛紅腫。
“姐,他們走了嗎?”
“走了。”
“他們......會同意嗎?”
“會的。”我篤定地說,“顧決等不了太久,他的身體,需要新的血源。”
沈落星打了個寒顫。
“姐,我怕。”
“別怕。”我拍了拍她的手,“這一世,換我來。”
三天後,顧家的車隊再次出現。
這一次,為首的是一輛加長版的黑色勞斯萊斯。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推著一個輪椅下來。
輪椅上坐著的,正是顧決。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臉色蒼白,嘴唇沒什麼血色。
但那雙眼睛,卻深邃得像一潭寒水,透著陰鷙。
這就是那個親手將我送上手術台,看著我血流幹而無動於衷的男人。
兩世的仇恨湧上心頭,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顧決的視線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我身上。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沒有半分溫度。
“你就是沈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