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劉走後的第三天,小區就進了賊。
以前有老劉那身保安服在晃悠,小偷根本不敢進來。
現在大門四敞大開,連個鬼影都沒有,簡直就是給小偷發請帖。
一大早,樓下就傳來哭嚎聲。
一樓和二樓的兩家住戶昨晚被撬了。
一樓丟了兩輛電瓶車的電瓶,二樓張大媽家剛買的臘肉香腸全被偷了。
警察來了,轉了一圈直搖頭。
“你們這小區連個監控都沒有,這怎麼查?”
張大媽急了:“怎麼沒監控?以前不都有人管嗎?”
警察指著光禿禿的牆角,無奈地解釋:“這裏是老舊小區,屬於監控盲區。以前有人巡邏還好,現在沒人管,也沒有技防措施,確實很難辦。建議你們盡快完善安防設施。”
商戶們這才傻了眼。
我本來計劃明年用結餘的錢裝幾個攝像頭的,現在全泡湯了。
那幾個擠兌走老劉的商戶,店裏也被順走了不少東西。
他們現在丟的貨,比老劉拿走的那些廢紙箱可貴多了。
恐慌的情緒在小區裏蔓延。
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門,生怕家裏沒人遭賊。
可禍不單行。
當晚,三樓的王婆婆下樓扔垃圾。
樓道裏黑漆漆的,那盞聲控燈早就壞了沒人修。
王婆婆年紀大,眼神不好,腳下一踩空,直接滾了下去。
“啊——!”
慘叫聲在樓道裏回蕩,聽得人頭皮發麻。
鄰居們打著手電筒跑出來,一看,王婆婆小腿扭曲,明顯是骨折了,疼得直打滾。
有人趕緊打120。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小區門口,卻死活進不來。
消防通道被那些亂停的私家車堵得嚴嚴實實,連個縫都沒留。
救護車在外麵拉警報,急救醫生隻能抬著擔架跑進來。
幾個壯勞力輪流抬著一百多斤的王婆婆,在車縫裏艱難地往外挪。
王婆婆疼得臉都白了,一路哀嚎。
王婆婆的兒子在群裏發了瘋一樣大罵。
“燈呢?保安呢?車誰停的?都要害死我媽嗎?”
“以前李婆婆管的時候,從來沒出過這種事!”
群裏亂成一鍋粥。
商戶們開始互相推諉。
“這關我們什麼事?燈壞了又不是我弄的。”
“就是,憑什麼讓我們出錢修燈?”
誰也不願意掏那一分錢。
沒過多久,我家門被敲響了。
幾個平時一起跳廣場舞的老姐妹,氣喘籲籲地爬上五樓。
隔著門,我聽到她們帶著哭腔的央求。
“李姐,你開開門吧。”
“王婆婆摔得太慘了,現在還在醫院呢。”
“這小區沒你不行啊,你回來主持大局吧。”
我站在門後,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動。
要是以前,我肯定早就衝下去幫忙了。
但現在,我心硬得像塊石頭。
“大妹子,”我隔著門,聲音平靜,“王婆婆摔了我很難過。”
“但我已經不是樓長了。”
“你們請回吧,我無能為力。”
門外沉默了許久,隻剩下沉重的歎氣聲和下樓的腳步聲。
我以為這就夠亂了。
沒想到,更嚴重的後果還在後麵。
一周後。
因為保潔阿姨沒來,沒人做每日的疏通工作。
加上那些商戶為了省事,把廚餘垃圾直接往不鏽鋼池子裏倒。
便利店門口那個老化的化糞池井蓋,開始發出了危險的“咕嚕咕嚕”聲。
那聲音聽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底下翻湧,隨時要炸出來。
便利店老板為了省錢,以為隻是小堵。
他找了根棍子,漫不經心地在井蓋眼裏捅了幾下。
他不知道,這老舊管道裏積攢了一周的壓力,馬上就要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