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機關,在無數個陪伴沈嵐君的夜裏,他都教過我。
沈嵐君誇我聰明,又在我玩得上癮時將小機關拿走,
再借著機會來親我。
我輕而易舉地解開沈嵐君的機關鎖。
拿到城防圖的那一刻,我幾乎哭笑不得。
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情人臥底到底算成功還是失敗。
我站在院子裏掃雪,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我的臥房前。
窗戶沒關,許煙月披著我繡的鴛鴦錦被,躺在沈嵐君的腿上:
“嵐君,我們真的好幸運,在最後一刻看見了對方的真心。”
沈嵐君從身後掏出一隻手鐲,輕輕為許煙月帶上。
那是曆代沈家主母的傳家手鐲。
我曾經開玩笑,向沈嵐君討要,
那是沈嵐君第一次訓斥我。
他罵我貪得無厭,說自己已經給了我無人能比的寵愛。
往後我便再也沒提過手鐲,也不再提起我們的婚事。
我早該意識到,他心裏還裝著一個想要共度餘生的女人.
我不過就是個泄欲的玩物罷了。
沈嵐君輕撫許煙月的頭發:
“煙月,帶著這個手鐲,你便算是沈家主母了。”
“我在京中樹敵不少,婚事不要大操大辦,我怕有人居心不良,讓你受傷。”
原來沈嵐君早就知道,他身邊的人會被敵人報複傷害.
可他卻肆無忌憚地向京城宣告他對我的寵愛,
這些年,我遭受無數冷眼與譏諷,甚至被毆打,被綁架。
這些他都知道。
我緊靠著牆,任由比海更深,比雪更寒的悲傷將我吞噬。
指甲陷入掌心,我捂緊胸口的城防圖。
沈嵐君,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坐在前往北疆的馬車上,我和沈嵐君一言不發。
一直到北疆國境線,沈嵐君才施舍般開口:
“牧春,現在給我磕頭道歉,我可以在將來攻下北疆後不計前嫌,娶你做妾。”
“以我現在的健壯的身體,攻下北疆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你要事事順從煙月,若有半分不敬......”
感受到北疆冷冽的空氣,我心中頓時多了幾分底氣。
“啪”,我一巴掌打斷了沈嵐君的話。
沈嵐君不敢置信地捂住紅腫的臉頰,抬手掐住我的脖子:
“牧春,你敢打我?!”
我毫不留情,取下簪子,尖端直逼男主脖頸。
“我打得就是你這個自私自利,罔顧天倫的人渣!”
沈嵐君被我眼中嗜血的光芒嗬住,手上不敢再用力,隻能威脅道:
“別忘了,你這條命都是我救的!”
我冷笑一聲,簪子逼得更緊,自暴自棄地瘋狂道:
“這條命我早就還給你了!”
“沈嵐君,我為你懷過孩子。”
此話一出,沈嵐君瞬間泄了力,他不知所措地抓住我的手。
我將簪子扔到地上:
“兩年前,我懷孕卻又遭人暗害,大病一場,拚盡全力也沒能保下這個孩子。”
“你那時在宮裏參加春日宴,留在皇宮,一周都沒有回來。”
“我原以為是皇帝想要重新重用你,或是禦醫找到了治病的方法,我總覺得機會難得,所以痛到極致也沒叫你回來......”
沈嵐君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我掀開簾子:
“你是為了見許煙月才留在宮裏的,你也沒想到吧,你和她在禦花園放風箏的時候,我們的孩子死去了。”
“你怎麼會知道?!”
沈嵐君還想來抓我,我跳下馬車,向前來迎接的北疆軍隊走去:
“沈嵐君,你叫我怎麼不恨你!”
“往後,我們死生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