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丈夫陸青寒旅遊走散後的第一千零九十八天。
我沒死,但我活得像條狗。
這裏是東南亞最肮臟的電詐園區,我是業績墊底的“豬仔”。
帶我的主管蘇雅,是個把折磨人當樂趣的瘋女人。
她逼我穿著暴露的衣服直播,逼我喊那些令人作嘔的男人“老公”。
我不肯,她就用煙頭燙我的手臂,用針紮我的指甲縫,身上被電棍和鞭子蹂躪的沒有一塊完好的肉。
直到昨晚直播,我因為完不成業績被她打得在鏡頭前慘叫。
彈幕裏有人說:“標題不是緬北嗎?鐵窗後麵的背景怎麼像川市的爛尾樓?”
川市,那是我和陸青寒的家。
還沒等我細想,蘇雅為了懲罰我,揚言要把我送到幕後大老板那裏去。
鐵門打開,我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那個高高在上的被蘇雅挽著的“老板”,與我記憶中陸青寒的身影完全重合。
他看著我,就像看著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螞蟻。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被綁架和拐賣,也隻是他們的一場遊戲。
......
男人戴著黑色的口罩和帽子,隻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
雖然看不清臉,但他走路的姿勢和那習慣性的動作,我實在太熟悉了。
那種刻在骨子裏的熟悉感讓我忘記了恐懼。
我死死地盯著他。
男人似乎被我看煩了,抬手調整了一下帽簷。
他用他的小拇指,下意識地在眉毛上輕輕撓了兩下。
此刻我隻覺得天崩地裂。
我腦子裏緊繃了三年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這個動作我看了無數年,這個動作一分一毫都不差的那個人。
陸青寒。
我被拐賣了一千多天之後,讓我日思夜想的丈夫。
他緊張或者專心思考著某件事情的時侯,就會做出這個動作。
我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青......”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臉上。
蘇雅甩了甩手,嫌棄地看著我。
“賤骨頭!誰讓你直視老板的?”
她轉頭看向陸青寒,聲音瞬間變得甜膩起來。
“親愛的,這豬仔不懂規矩,看來是我平時調教得還不夠。”
陸青寒沒說話。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雙曾經對我無比溫柔的眼睛裏,現在什麼都沒有。
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
沒有看見妻子受苦的心疼。
隻有嫌棄。
那種看垃圾一樣的嫌棄。
我顧不上臉上的劇痛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想要抓住他的褲腳。
“青寒!是你嗎?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
“我是寧寧啊!我是你的妻子啊!”
蘇雅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愣神了一會,隨即一腳踹在我心口。
我被踹翻在地,後腦勺磕在水泥地上,眼前一陣發黑。
“閉嘴!什麼妻子?想男人想瘋了吧你!”
蘇雅罵完,從腰間抽出一根黑色的電棍。
她按下開關。
滋滋滋的電流聲在狹小的房間裏回蕩,藍色的電弧跳動著。
我本能地往後縮。
蘇雅卻把電棍遞到了陸青寒手裏。
她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貼著他的胸口輕聲地說:
“老板,既然她這麼不知死活。”
“不如您親自教教她,這裏的規矩是什麼?”
陸青寒接過了電棍。
那沉甸甸的金屬棍身,他的手猶豫了一會。
隻一會兒,他便開口了。
“好。”
隻有一個字。
就這一個字,讓我透心涼。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淚奪眶而出。
“青寒......為什麼?”
“我是寧寧啊,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了,你忘了嗎?”
陸青寒一步步朝我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踐踏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