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識浮沉,裴婉舒幾乎要放棄掙紮。
期盼徹底解脫,回到她本該長眠的歸宿。
“姐姐,姐姐!”
一聲聲帶著哭腔的呼喚,強行將她拽回。
裴婉舒艱難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裏,映出裴意哭得梨花帶雨的臉。
她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偷偷溜進了戒備森嚴的水牢。
“姐姐,你醒醒,你看看我!”
裴意看著她半死不活的模樣,聲音充滿了恐慌和心痛。
她用力握著裴婉舒冰冷的手,幾乎是咆哮著開導,“你不能死,爹娘......爹娘他們已經為你找到了別的法子,能送你離開。”
“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離開?
裴婉舒幹裂的嘴唇翕動,聲音嘶啞得不成調:“走......快走......他會......傷害裴家......”
她害怕那一點點微弱的希望,會招致楚寒錚更瘋狂的報複。
“不,我不走!”
裴意用力搖頭,眼淚大顆滾落,“你是我姐姐!我從未真正討厭過你,針對你......我隻是......”
“隻是覺得你太苦了,我不想看你為了他那麼辛苦,付出一切卻得不到半分憐惜。”
她緊緊抱著裴婉舒枯瘦的身體,泣不成聲:“姐姐,別再喜歡他了,忘了他吧。”
“他為了那謝晚棠一擲千金,極盡榮寵,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太子心尖上的人是那位?”
“他們都在背後嘲笑你,譏諷你......我看著心疼,我替你委屈。”
裴婉舒閉上眼,眼角有淚滑落,混著汙濁的泥水。
“知道了......”
她氣若遊絲,“已經......放下了。”
“你快走......我答應你......會......活下去。”
得到她微弱的承諾,裴意才一步三回頭,萬般不舍地悄悄離去。
求生的意念讓裴婉舒眼裏重新燃起一絲微光。
裴婉舒開始強迫自己吞咽那些難以下咽的餿飯。
隻為積蓄一點點力氣,等待那渺茫的機會。
然而,好景不長。
明日便是太子大婚。
按宮中舊例,大婚前夜,需由人事宮女教導太子知曉人事。
而楚寒錚,指名要裴婉舒前去侍奉。
消息傳來,裴婉舒隻覺得天旋地轉。
她死死抗拒,寧願一頭撞死也不願受此屈辱。
她的抗拒很快傳到了楚寒錚耳中。
他帶著一身怒氣親自而來,屏退左右,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不願意?”
他冷笑,眼神陰鷙駭人,“是不是還在想著你那表哥?”
“想著裴家為你安排的退路?嗯?”
裴婉舒瞳孔驟縮。
“孤早就知道了。”
楚寒錚語氣殘忍,帶著掌控一切的得意,“隻要你敢說一個不字,孤立刻讓你那好表哥,還有整個裴家,為你愚蠢的念頭陪葬,挫骨揚灰!”
最後一絲希望被無情碾碎。
家族的重擔,親人的性命,將裴婉舒牢牢釘死在恥辱柱上。
她不再掙紮,任由宮人將她清洗幹淨,換上半透明的紗衣。
送到了楚寒錚的寢殿。
殿內紅燭高燃,彌漫著濃鬱的暖香。
卻讓她感到徹骨的寒冷。
楚寒錚看著她蒼白麻木的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
隨即又被冷厲覆蓋。
他粗暴地將她拉近,沒有任何溫存,隻有發泄般的掠奪和侵占。
就在裴婉舒咬著唇,忍受著身體和心靈雙重淩遲的時刻。
殿外突然傳來謝晚棠帶著哭腔的呼喊。
聲稱腹痛難忍。
楚寒錚動作猛地一頓,毫不猶豫地抽身而起。
臉上瞬間寫滿了焦急和心疼。
仿佛剛才在他身下承歡的,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什。
他匆匆整理好衣袍,沒再看床榻上的裴婉舒一眼,疾步離去。
偌大的寢殿,瞬間隻剩下裴婉舒一人。
空氣中尚未散盡旖旎和屈辱的氣息。
守在外麵的侍女推門而入。
看著床上衣衫不整的裴婉舒,毫不掩飾地露出譏諷和鄙夷的笑容。
裴婉舒蜷縮著身體,用破碎的衣衫緊緊裹住自己。
淚水無聲的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