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楚寒錚創業的第七年,裴婉舒身患絕症,命不久矣。
一向冷血無情的楚寒錚紅了眼,跪在佛前立誓,願以自身壽命換裴婉舒安康。
可多年舊疾積攢,裴婉舒還是沒能熬過去,在楚寒錚懷中離去。
再睜眼,兩人卻意外穿到了古代。
這一世,楚寒錚是陛下嫡子,而裴婉舒是尚書府庶女。
兩人的境遇天差地別。
為了迎娶裴婉舒,楚寒錚與陛下三擊掌立下軍令狀,揚言踏平蠻夷。
第一年,楚寒錚被心腹算計掉落懸崖,僥幸撿回一條命後拚死搏鬥。
第二年,蠻夷以百姓為要挾,楚寒錚神兵天降將蠻夷逼退三千裏。
可出征的第三年,楚寒錚铩羽而歸,還帶回一個有孕的女子。
金鑾殿上,楚寒錚牽著女子的手緩緩踏進,掀起衣袍跪下叩頭。
“秉父皇,兒臣唯有一願,晚棠是兒臣所愛,雖無顯赫家世卻是兒臣救命恩人,腹中懷有兒臣骨肉,兒臣要迎娶晚棠為太子妃。”
聖上斂眸,意味不明的問:“哦?那裴婉舒呢?太子妃隻能有一個,太子可要想清楚。”
裴婉舒身子搖搖欲墜,四麵八方射來的惡意幾乎要刺穿她。
楚寒錚聞言看了過來,眼中卻沒了往日溫情,毫不猶豫道:“一介庶女怎配為太子妃?”
話音落定,周圍傳來陣陣嘲諷聲。
裴婉舒斂眸,無力一笑。
楚寒錚說的沒錯,她不配。
太子妃之位,裴婉舒不稀罕。
楚寒錚,裴婉舒也不要了。
......
金鑾殿上,死寂被打破。
裴婉舒站在那裏,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
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幸災樂禍。
“一介庶女,也敢肖想太子妃之位......”
“瞧她那樣子,真是可憐又可悲。”
“楚將軍......不,太子殿下帶回的那位姑娘,才真是天姿國色,難怪殿下傾心。”
楚寒錚的話還在殿內回蕩,將她最後一點希望鑿得粉碎。
是啊,她不配。
裴婉舒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翻湧的痛楚。
這一世的身份,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橫亙在她和他之間。
或許,從穿越伊始,就注定了今日的結局。
太子妃之位,她從未真正稀罕過。
她在乎的,從來隻是那個曾與她相濡以沫、在佛前願以命換命的楚寒錚。
可如今,那個楚寒錚,似乎已經死在了她前世的懷裏。
高座上的皇帝,目光深沉。
帶著帝王的威壓,再次開口,“太子,朕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放棄裴婉舒,迎娶謝晚棠為太子妃?”
裴婉舒的身子幾不可察地晃了晃。
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周圍的嘲諷聲更大了。
那些目光幾乎要將她剝皮拆骨。
一直沉默的皇後娘娘輕歎一聲開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陛下,裴婉舒這孩子,雖出身不高,但這三年來,實打實地陪在臣妾身邊,悉心侍奉,替錚兒盡了孝心。”
“她曾不顧自身安危,在禦花園池中救過臣妾,這份情,臣妾記著。”
“她對錚兒的心意,整個京城誰人不知?三年等待,非虛言耳。”
皇後的聲音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裴婉舒死寂的心湖裏激起一絲微瀾。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護著謝晚棠的楚寒錚。
眼中不受控製地漫上一層水光。
楚寒錚的目光瞥了過來,落在裴婉舒蒼白脆弱的臉上。
那一瞬間,裴婉舒似乎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
心軟?
她的心猛地揪緊。
然而,那抹情緒消失得太快,快得像她的錯覺。
楚寒錚毫不猶豫地開口,聲音冷硬如鐵:“母後心善,念及舊情。”
“但兒臣心意已決。裴婉舒,兒臣仍舊會娶。”
他頓了頓,在裴婉舒幾乎要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目光中,擲下更殘酷的話語,“但她隻能是侍妾。”
“什麼?”
殿內響起一片抽氣聲。
楚寒錚緊緊握著謝晚棠的手,語氣斬釘截鐵:“任何人都不能動搖晚棠的地位。”
“兒臣答應過晚棠,後宮隻她一人,至於侍妾......”
他嗤笑一聲,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什,“不過是玩意兒,隨意買賣發配,亦無不可。”
“這是兒臣對晚棠的負責,亦是給裴婉舒一個歸宿。”
“玩意兒”
“隨意買賣”
這幾個字狠狠砸在裴婉舒的心上,將她最後一點尊嚴也砸得粉碎。
她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站立不住。
“楚寒錚,你混蛋!”
一聲嬌叱猛地響起,打破了殿內氣氛。
裴婉舒的嫡妹裴意,猛地從女眷席中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