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穿過人群。
眼看那隻大手就要抓向我的後頸。
我咬牙,從懷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防狼神器。
混合了辣椒麵、石灰粉和胡椒粉的特製粉末。
“看招!”
我大喝一聲,反手揚出一片白霧。
沈青川雖然武功高強,但他剛複明,眼睛本就脆弱敏感。
這一下,簡直是暴擊。
“唔!”
他悶哼一聲,捂著眼睛後退數步。
“薑、寧!”
他咬牙切齒地念出我的名字。
“抓住她!把門封死!”
趁著他視線受阻,我鑽進了旁邊的假山群。
薑府地形我爛熟於心,幾個閃身就甩掉了追兵。
但我知道,逃不出去的。
沈青川的人已經包圍了整個薑府。
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製造更大的混亂。
我躲進柴房,正撞見捂著眼睛哀嚎的薑婉。
她還沒瞎,隻是被劃傷了眼皮,但也足夠淒慘。
看到我,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殺父仇人。
“薑寧!都是你害我!”
她撲上來想撕咬我。
我反手給了她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蠢貨!想活命就聽我的!”
薑婉被打蒙了,捂著臉哭道:
“沈青川瘋了!他就是個瘋子!我不嫁了!我要回家!”
“回哪去?整個薑府都被圍了。”
薑婉嚇得渾身發抖:“那怎麼辦?”
我壓低聲音誘惑道:
“姐姐,沈青川不行,不是還有蕭烈嗎?”
提到蕭烈,薑婉打了個哆嗦。
那個被關在籠子裏的殘廢,未來的定北侯。
“他......他也瘋。”
“他不瘋。”
我盯著她的眼睛,開始扯謊。
“蕭烈是武將,最重情義。他現在的狂躁是因為體內有毒,且極度缺愛。”
“你想想,沈青川是文臣心眼多,蕭烈可是直腸子。”
“隻要你能解開他的鎖鏈,在他發狂的時候抱住他,告訴他你不怕。”
“他就把你當成唯一的救贖,把命都給你。”
薑婉止住了哭聲,眼裏又燃起了貪婪的火苗。
“真的?”
“千真萬確。上一世,我不就是靠著這一招,讓他對我死心塌地的嗎?”
我掏出蕭烈籠子的鑰匙。
“去後院地牢,放他出來。”
“隻要蕭烈出來了,沈青川就不敢動薑府。”
“到時候,你就是定北侯的救命恩人。”
薑婉死死攥住鑰匙,像是攥住了新的希望。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她顧不上臉上的傷,跌跌撞撞地往後院跑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蕭烈確實重情義。
但他更嗜血。
尤其是對想要控製他的人。
上一世,我為了安撫發狂的他,被他生生咬掉了一塊肩胛肉。
薑婉這一去,怕是要給蕭烈加餐了。
但我沒時間感歎。
我迅速來到後花園的狗洞旁,正要往外鑽。
突然,一聲咆哮從地牢方向傳來。
緊接著,是薑婉的慘叫:
“救命啊!怪物!他是怪物!”
一個渾身纏繞著鐵鏈的高大身影衝了出來。
是蕭烈。
他雙目赤紅,嘴角還掛著一絲布料碎片。
那是薑婉嫁衣上的布料。
而薑婉,正狼狽地在地上爬,身後拖著長長的血跡。
“吼!”
蕭烈目光狂亂地掃視四周。
我心裏咯噔一下。
不好,玩脫了。
蕭烈怎麼出來得這麼快?
我顧不上鑽狗洞了,爬起來就想往側門跑。
然而,就在這時。
前院的方向,沈青川一襲白衣走來,眼睛雖然紅腫,卻依舊精準地看向我的方向。
“寧兒,你要去哪?”
前有複明變態沈青川。
後有發狂野獸蕭烈。
而我,被夾在中間,無處可逃。
沈青川一步步逼近,聲音輕柔:
“過來,孤不殺你。”
“孤隻是想把你鎖起來,讓你哪也去不了。”
另一邊,蕭烈也看到了我。
他認出了我身上的味道。
那是長期喂養他的主人的味道。
他猛地向我撲來:
“我的......肉!”
兩個瘋子,同時向我衝來。
我站在原地,看著手裏隻剩下半包的辣椒粉,欲哭無淚。
這下,真的要完犢子了。
而更要命的是。
一直沒動靜的第三個瘋批,那個啞巴顧辭。
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牆頭。
他手裏拿著一架精致的小巧手弩,箭頭直指我的心口。
雖然不能說話,但他那雙死寂的眼睛裏,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字: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