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秋煙沒有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她的腹部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是書湘將她從獵場救下,尋了郎中,救了她。
醒來後,她命下人將自己的行囊整理好,將謝煜城送她的東西全部扔到柴房。
他們中秋去街上遊玩帶回來的燈籠,一同提筆寫下的詩集,在寺中求來的同心結,全都被扔進柴房,一並燒掉。
謝煜城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將柴房燒了做什麼?”
“無用之物,燒了清淨。”許秋煙看著火光淡淡道。
下人們頓時手忙腳亂打水滅火。
一片混亂中,柴房門打開,謝煜城看見了裏麵還未被燒幹淨的物品。
他顯而易見地身形一僵。
隨後深深看了許秋煙一眼。
“秋煙,你嫁進謝家三年,脾性還是這樣急躁。”
他隻以為許秋煙是在因為閔啟嫣的事情鬧脾氣,並未多想。
老管家上前詢問:“將軍,火滅了,柴房裏的東西……”
“扔掉。”
謝煜城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留戀。
許秋煙聽到這話,心中不免刺痛一瞬。
她隨後釋然地笑笑。
他和她,從最初的相識到三年的姻親,全都是一場荒唐。
又何必為此心痛呢?
“勞煩管家,扔遠一些。”許秋煙輕聲開口。
隨著閔啟嫣的肚子一天天變大,謝煜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閔啟嫣生產當天,下人也來喊了許秋煙。
謝煜城滿眼慌亂,焦急地在屋外踱步。
見到許秋煙時,他臉色蒼白握緊她的手,聲音發抖。
“秋煙,啟嫣她不會有事的,對吧?”
他話音剛落,紗帳內便傳來閔啟嫣撕心裂肺的叫喊。
許秋煙的手被謝煜城攥得生疼。
她看著謝煜城慌亂的模樣,卻想起自己小產時,產婆替她清理胞宮,她也曾哭過喊過。
可謝煜城等在紗帳外,身形穩健,語氣泰然,她以為……
他是將軍,哪怕山林傾倒也不為所動。
如今,她才發現他原來也是人,也會慌的。
痛楚霎時間將她淹沒,許秋煙甚至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她張了張唇,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房間內,閔啟嫣哭喊出聲。
“謝郎,我好痛……”
謝煜城當即鬆開許秋煙的手,想要闖進紗帳內。
許秋煙下意識攔住他。
“不可!男子進產房是大忌!你這樣有違禮法!”
謝煜城雙目通紅,將她一把推開。
“啟嫣是我唯一心愛之人,所有禮法都可為她而破!”
許秋煙狠狠跌倒在地上,她的掌心被擦破,滿是刺目紅色。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謝煜城掀開紗帳闖進去。
謝煜城不管不顧地撲在閔啟嫣床前。
“啟嫣,我在,你痛便咬我。”
許秋煙身形僵硬地趴在地上。
心中從未如此冰涼。
曾經,她身上帶了月事,不小心將血汙弄在被褥上。
謝煜城當即命人燒了被褥,語氣不容置疑。
“軍中之人沾染女子血氣是大忌,有損氣運,以後你再有月事,我們分房而眠。”
許秋煙心中難受,卻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此刻,她盯著紗帳內那個模糊背影,心中悲涼。
原來哪怕是禁忌!
隻要與閔啟嫣相關,那便什麼都不算!
而她……
從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過他半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