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江萱被軟禁在了學校的一間空辦公室裏。
沒過多久,王校長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種虛偽的痛心疾首。
“江萱媽媽,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了學校,也為了江萱,我們決定和教育局聯合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
“澄清事實嗎?”我問,心裏還存著一絲希望。
“對,澄清事實。”王校長點頭,“我們會說明,江萱同學是因為備考壓力過大,出現了一些心理問題,才導致了這次的‘抄襲’。”
我瞬間明白了。
他們要把我女兒打上“精神有問題”的標簽,來換取公眾的“諒解”。
“我不同意!”
王校長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這是給你的最後通牒。如果今天下午的發布會,你和江萱不出席,不配合。那麼,學校將立刻對江萱做出強製退學處理,檔案上會記下‘因品行問題被開除’的汙點。”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韓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這輩子,都完了。”
我的手腳一片冰涼。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是誅心。
為了女兒不被徹底毀掉,我別無選擇。
下午兩點,我牽著江萱的手,走進了那個布滿了陷阱的會場。
無數的攝像機像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們。
閃光燈瘋狂閃爍,刺得人睜不開眼。
會上,王校長和教育局的代表輪番上台,言辭懇切,痛心疾首。
他們把江萱定性為“學術不端的反麵典型”,又“寬宏大量”地表示願意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淩遲著我和女兒的尊嚴。
我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陷進了肉裏。
就在我準備不顧一切衝上台,撕碎他們虛偽麵具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主持人以“知情人士”的身份,請上了台。
是張曉曉。
我丈夫江淮的“紅顏知己”,一個經常來我們家吃飯的心理醫生。
她穿著得體的套裝,臉上掛著悲天憫人的表情。
“作為江萱長期的心理疏導師,我很痛心......”
我再也聽不下去,衝進了洗手間,用冷水一遍遍地拍打著臉。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張曉曉堵在了門口,臉上再也沒有了偽裝,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韓緒,別白費力氣了。”
我抬起頭,從鏡子裏看著她。
“視頻是你做的?”
“沒錯。”她坦然承認,甚至帶著一絲炫耀,“視頻是我做的,輿論是我推的。怎麼樣?效果還滿意嗎?”
她走近我,將一份文件甩在我麵前的洗手台上。
是離婚協議。
條款苛刻到令人發指,要求我淨身出戶,並放棄對江萱的一切監護權。
“你女兒的未來,現在就在我手裏。”
她湊近我,吐出毒蛇般的低語。
“江淮要的,就是你徹底消失。”
“簽了它,我立刻就去台上幫你解釋,說那段視頻隻是一個行為藝術,或者一個玩笑。你女兒就能回去上學,奧賽的名額,我們也能想辦法保住。”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江淮走了進來。
他冷漠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障礙物。
“韓緒,這是你和江萱唯一的出路。別逼我用更難看的方式。”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撕成了兩半。
在他們以為我會屈服的注視下。
我慢慢地,拿起了那份離婚協議。
然後,當著他們的麵。
一點一點,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