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了陸燼十年,陪他蹚過屍山血海,成為迦南的無冕之王。
可他卻在外麵養了一株不染凡塵的“白蓮”。
那女人總是一副悲憫的神態,信奉環保主義,成天喊著要救贖自然。
滿手鮮血的陸燼為她著了魔,不僅將她接回了家,還將財政大權奉上。
她執掌陸家的第一天,就帶著保鏢闖進我母親的病房。
“沈小姐,你母親呼吸機一天的電費,夠貧民窟孩子一星期的生活費,為了一個醒不來的人浪費資源,你不覺得太自私了嗎?”
說完,她示意保鏢切斷電源。
我死死護在媽媽床前,憤怒質問:
“你憑什麼這樣做?這可是我媽的命!”
她眼皮都沒抬,轉頭對著陸燼勸說道:
“阿燼,這是為環保事業做貢獻,也是給沈小姐,一個贖罪的機會,她不能再錯下去了。”
我渾身發抖,揚手就要給她一巴掌,卻被陸燼抓住手腕。
“夠了!清辭你懂事點,玲玲這也是為了所有人好,你該放手了。”
......
聽到這句話,我不可置信地盯著陸燼,眼眶再也壓不下熱意,淚水滾落。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忍,湊近我耳邊輕聲說:
“清辭,今天是玲玲管家第一天,你別鬧得太難看,懂事點,我之後多買些首飾補償你。”
補償?
用幾件首飾就換來我媽的命,給他的新歡立威?
我的心臟被狠狠撕成兩半,痛得我眼前發黑。
眼看保鏢關掉了呼吸機電源,媽媽蒼白的臉頰逐漸泛紫,監護儀也發出刺耳的警報。
我瘋了一樣想衝過去,白玲卻側身擋住我。
“沈小姐,你冷靜點,你母親要是個好人,老天會保佑她的。”
“讓開!”
我不想再聽她的話,伸手想要推開她,剛碰到她的胳膊,一個高大的黑影閃過,我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我眼前發黑,脊背鈍痛。
可陸燼看都沒看我一眼,隻顧著將白玲護在懷裏。
女人依偎在他的胸口,柔弱地蹙眉:
“阿燼,別怪沈小姐,我理解她救母心切。隻是她太自私了,眼裏隻有自己的親人,卻看不見這世上千千萬萬需要救助的生命。”
媽媽的臉已經徹底漲成了絳紫色,刺耳的警報一聲接著一聲,仿佛是宣告死亡的倒計時。
我再也顧不上什麼尊嚴,掙紮著爬過去,重重地磕頭。
“求求你們,把呼吸機打開。”
“陸燼,看在我們十年的情分上,看在我媽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份上,你救救她。”
陸燼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我和他在一起的十年,經曆了數百次的暗殺和埋伏。
最危險的那次,他被最信任的手下算計,身中數刀,差點就死了。
如果不是我媽為他擋下致命的一槍,他早已命喪黃泉。
他耗費數百萬美金請來名醫聖手,才勉強保住媽媽的命。
陸燼曾跪在她的病床前向我發誓,這輩子不會再讓我們母女受半點傷害。
那時他的眼淚是真的,誓言也是真的。
白玲察覺到他的動搖,暗暗捏了捏他的手心,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滿:
“阿燼,你承諾過會無條件支持我的任何決定,我才願意跟你回來的,要是你後悔了,我立刻就走。”
她抬腳作勢要走,陸燼急忙拉住她,軟聲挽留:
“不後悔,我怎麼會後悔?你別走。”
“可是沈小姐她......”
白玲欲言又止地看向我,眼中掠過一絲得意。
“她會理解的,媽已經多活了三年,我們都盡力了。”
陸燼冰冷的話剛落下,監護儀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