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這一問,陸從南才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正要開口。
陸從南卻已冷冷出聲。
“她?不過是我找來的替身,也配和你相提並論?”
話音未落,我的目光落在蔣婉婉眼角地淚痣上,愣了一瞬。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三年前,我不慎在石階上絆倒,眼角磕破了一道口子。
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傷。
可卻讓陸從南頂著夜色,在盤山道背著我走了五公裏,就為了下山治療。
在殺戮的世界裏,我頭一次感受到了被關照的滋味,動了心。
可如今,看到那女人眼角那顆與我如出一轍的淚痣,我才恍然大悟。
他當初並不是擔心我,而是擔心沒了這顆痣,我就做不了替身。
“更何況…”
陸從南嫌惡開口,“她前段時間遭遇了什麼,你也不知道,誰知道會不會染上什麼不幹淨的病?”
“所以婚禮的事,我必須重新考慮。”
最後一絲留戀,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
我聲音冷得像冰。
“不必考慮了,婚禮直接取消。”
他眼神一沉。
“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陸從南瞬間被激怒。
“你一定要和一個病人爭風吃醋?”
看著他此刻怒不可遏的模樣,我隻覺荒唐。
明明那麼多空房間可以挑,可他卻偏偏安排在了我們的婚房。
我親自挑選的沉木家具也被搬空。
書桌上他曾經熬夜為我刻的動物雕塑,被換成了一堆陌生的毛絨玩偶。
這是照顧一個病人?
這分明是迎接新的女主人。
我懶得與他過多解釋,可蔣婉婉卻忽然指著我,淒厲尖叫起來。
“是你!那些人把我按在地上時,我看見一個女人站在門口,手腕上也有這麼一串佛珠!”
我尚未反應過來。
一股巨力已猛地襲來。
陸從南的手死死扼住我的脖頸,窒息感瞬間炸開,眼前陣陣發黑。
“怪不得急著要離開,原來是做賊心虛!”
陸從南眼底翻湧著暴怒,手指不斷收緊,“同為女人,你還是個佛門弟子!你的慈悲心呢?看著婉婉遭遇那種事,你心裏就沒有半分愧疚?!”
我奮力捶打著他的手臂,卻無濟於事。
就在意識即將渙散的邊緣,陸從南猛地鬆開了手。
我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
“給婉婉道歉!”
他冰冷的聲音從頭頂砸下。
“我…沒有做過。”
我抬起眼,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
陸從南沒說話,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
“算了從南…”
蔣婉婉拉住陸從南的衣袖,善解人意地開口。
“她害怕我會搶走你,做出這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應該拿著她給我的支票,飛去國外。”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
陸從南眼底最後一絲理智徹底湮滅,指著我厲聲道。
“你居然還想背著我趕走婉婉?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手段硬!把她給我關進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