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溫順應下,沒有絲毫哭鬧與反抗。
而這份反常讓宿青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張了張嘴似想追問,卻又怕我質問,不忍的避開視線,找借口匆匆離開。
見此,任清晚得意勾唇。
笑裏滿是勝利者的炫耀與算計。
頃刻間,房門“哢嗒”被關上,我也被兩個身強力壯的仆婦狠狠摁跪在了冰冷的地麵。
“姝妹妹,我給你準備了軟墊,我們慢慢學。”
她故作溫柔出聲,門外偷聽的男人也隨之離去。
他以為,任清晚不會為難我。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此刻膝蓋處傳來了深入骨髓的痛。
感受到軟墊中的細小尖刺,我冷冷看向任清晚,下意識想要撕了這個表裏不一的蛇蠍。
可很快,我便強行忍耐了下來。
天道有規,妖怪不可主動傷人。
不然,輕被被剝奪妖力,重責魂飛魄散,消散虛無。
我不能因為這點折辱毀掉自己返回妖界開啟新生的最後機會 。
所以,我咬緊牙關,任由疼痛在四肢百骸中肆虐。
見此,任清晚殘忍一笑。
時不時挑我的錯處。
“姿態不夠。”
“不夠恭順。”
“姝妹妹,接茶......”
她眉眼溫柔,卻在親手斟了滾燙的熱茶後猛地抬手一揚。
整杯熱茶便盡數澆在了我手腕,燙起紅腫的水泡。
劇烈的灼痛感讓我渾身顫抖,手腕也疼到失去知覺。
可偏偏,這樣的反複折磨,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
等到我奄奄一息,任清晚才滿意的將我放過。
“妹妹走吧。”
我沉默起身,撞上了從外歸來的宿青宴。
掠一眼我被疼痛燒灼紅的臉頰後,他淡淡移開目光,展開了手心裏的糖人。
“清晚,這是全京城最好吃的糖人,你嘗嘗?”
女人羞澀接過,打情罵俏時兩人好不般配。
可我沒有停留,也無心去聽他們的濃情蜜意。
隻在丫鬟的引導下走向偏院。
他們說,我的“小希”在那裏睡著。
可我推門,屋子卻空空蕩蕩。
“姨娘這是在找什麼?”
丫鬟靠在門框掩嘴偷笑,語氣裏帶著惡意的提醒。
“你要不要去後院的湖邊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你心心念念的小小姐呢 。”
她開口,話如驚雷般炸響。
我神色一僵,瞬間忘記那個小希隻是我所幻化出來的假孩子。
隻瘋了一般朝著湖邊衝去。
更是不顧一切的跳進刺骨冰湖,將那沉下的小人撈了上來。
可手下,早已沒了起伏的呼吸。
“小希?”
我開口喚她,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知曉這隻是用妖力幻化的虛影。
可看著那張與女兒極為相似的臉龐失去生機,我的心還是像被狠狠攥住。
淚水更是大顆大顆地砸在了“小希”冰冷的臉頰上。
就在這時,宿青宴與任清晚聞訊趕來。
方才偷笑的丫鬟立刻換上一副滿臉為難的模樣對著宿青宴哭訴。
“世子,奴婢早勸過姝姨娘,讓她不要為了爭寵就把小小姐推進湖裏。”
“可姨娘不聽......”
“現在好了,小姐她、她沒氣了,您說這可如何向您交代啊 !”
我不想在走前和任何人爭辯,可這番顛倒黑白的話,直接讓我紅了眼眶。
“任清晚,你就這麼容不得一個孩子嗎?”
我不敢想象,若是我沒有提前將真正的小希送走。
那此刻躺在那裏的,會不會就是我那無辜的女兒 。
見我崩潰,任清晚忍不住勾唇。
卻又在下一刻紅著眼眶委屈地躲在了宿青宴身後。
“阿姝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誣陷我?”
“我那麼喜歡小希,怎麼會狠心害她?青宴,你一定要相信我 。”
聞言,宿青宴看著我懷中毫無生氣的“小希”歎息。
看向我的目光裏,是深深的失望。
“阿姝,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他全然不信我的辯解,反而堅定維護著罪魁禍首。
信誓旦旦告訴我。
“清晚是這世間最溫柔大度的女子。”
“方才她還說要把京城帶來的精致糕點留給小希,又怎麼會害她?”
“況且,她是主母,身份尊貴,何必與你一個妾室置氣,去傷害一個孩子 ?”
似乎是真的信我害死小希,他的話語冰冷刺骨。
更是直接上前我懷中的“小希”帶著任清晚離開。
留下的,隻有一句:“你不配做孩子的母親。”
下意識的,我想把“小希”要回來,頭腦卻在下一刻被刺骨的寒凍醒。
於是,我就這樣望著他的背影,沒有絲毫挽留。
他走後,所有下人都散了。
接下來幾日,沒有人送膳食,更沒有人提什麼暖屋。
他們都冷冰冰的看著我在湖邊被雪覆蓋,跪了一夜又一夜。
他們以為,我這是對付宿青宴的苦肉計。
可在第十日的朝陽升起時,我卻毫不猶豫起身,一步步走向了那片曾漂浮著“小希”的冰湖。
被冰冷吞噬時,我意識模糊,看到了沒來這個世界前的一切......
而莊子裏。
前來接我回府的粉色小轎見我遲遲未出現,惱怒的衝了進去。
可很快,他們便臉色煞白的趕回國公府,呼啦啦的在宿宴青麵前跪了一地。
“世子,姝姨娘投了湖,我們......沒能接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