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媽媽慌了想要辯解，我立刻搶話。

“媽，我聽你的！我不讀了！隻要你別生氣，我什麼都聽你的！”

爸爸一聽果然臉黑了。

“胡鬧！你才18歲不讀書幹什麼，去當工人嗎？我看你就是眼皮子淺！”

“不行！她不能......”

“不能什麼不能！這事我說了算！”

爸爸徹底不耐煩了，一錘定音，隨後煩躁地甩手回了臥室。

趁著媽媽追去解釋的時機，我胡亂塞了幾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找到住處後，我昏沉睡去，直到一陣鈴聲打破夢境。

“璐璐你在哪兒啊？快回來！你媽被你氣得心臟病犯了，現在人難受得不行，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我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掛了。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手機像炸了一樣響個不停。

姑姑、舅舅、姨媽，甚至多年不聯係的遠房親戚都打了過來。

內容大同小異，像統一過口徑。

可他們根本不問發生了什麼，隻是一味地指責我。

打開微信才看到，媽媽被送醫的照片，親戚們在病房外焦急等待的小視頻已經99+。

而所有信息都指向我一個罪人。

我不想回應，正準備關機，房門卻被拍得震天響。

“你好，開門！我們是報社的記者！接到群眾反映，有位母親因女兒離家出走急病入院，我們想了解一下情況！”

我抵住門板，任由外麵的拍門聲、叫喊聲像潮水一樣反複響起。

直到走廊恢複寂靜，才迅速收拾好行李拉開了房門。

可剛出門，旁邊就立馬衝出幾個人影。

“出來了！就是她！”

閃光燈猛地亮起，一個話筒戳到我的下巴上。

“薑璐同學，你為什麼深夜離家出走？知不知道你母親因為你急火攻心住院了？”

“請問你和母親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是否因為升學選擇的問題？氣病親生母親，你此刻作何感想？”

他們像一堵牆，把我牢牢堵在旅館狹窄的走廊裏。

那一瞬間，來自前世的恐慌幾乎將我吞沒。

就在話筒又一次逼我回答時，我放下了擋臉的手，迎麵質問。

“你們接到爆料，說我氣病了我母親。”

“那爆料的人，有沒有告訴你們......”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的母親很擅長撒謊和PUA？”

頓時，記者們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把話筒遞得更近了。

“你是指你母親用某種方式控製你嗎？”

我撿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灰。

“想知道真相？那就跟我去醫院，當麵問問她。”

記者們愣了一下，隨即扛著設備蜂擁跟上。

醫院病房外，一堆麵熟的親戚，像門神一樣堵在走廊。

“你還知道來！你媽都快被你氣死了！”

他們想來拉我，可看到我身後那黑壓壓的鏡頭和話筒時，舉起的手訕訕放下。

我無視這群紙老虎，推開房門看到。

媽媽虛弱地靠在床頭，臉色蒼白。

她本想發怒，可看到我身後湧進來的記者，立即淚水瞬間盈滿眼眶。

“璐璐，你終於來了，媽就知道，你不會真那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