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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帶兒子在家附近餐廳吃飯，隔壁桌傳來陣陣抱怨聲。

“唉，當初以為娶個有錢兒媳婦就能帶著我一起享受，誰知道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買包，家務活一點不沾。”

“她公公癱在床上拉了屎了，她捂著鼻子就跑，看都不看一眼！”

“我說她兩句，她還敢推我！把我胳膊都掐青了，簡直就是活祖宗！”

“我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這樣，當初我說什麼也不會讓沈清走啊！”

“以前沈清多好啊，勤快、孝順、貼心......要是她還在，我們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手上剝蝦的動作頓了頓。

抬起頭，正好對上鄰桌張蘭的臉。

冤家路窄，那是我的前婆婆。

五年前，她為了讓兒子顧淮能娶了有錢的孟瑤，將我掃地出門。

怎麼才五年，就後悔了啊？

可惜啊，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戀愛腦沈清了。

......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五年了，還說這些幹嘛。”

她的牌搭子敷衍地勸著。

張蘭一拍大腿，眼淚就下來了。

“我是不甘心啊，現在家底都快被那個孟瑤敗光了！”

“當初真是瞎了眼！要是清清在......”

“媽媽我吃飽了。”

諾諾的話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也打斷了張蘭的話。

我暗道不好，立馬拉起諾諾的手就往外走。

“清......清清？！”

張蘭猛地站起來，她幾步衝了過來，一把攔住我的去路。

“清清！真的是你！你......你這些年去哪了？我們找你找得好苦啊！”

我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五年前她把我趕出家門時那張刻薄的臉，和眼前這張堆滿笑容的臉重疊在一起。

隻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媽知道錯了！媽當年是鬼迷了心竅，不該聽信孟瑤那個狐狸精的挑唆把你趕走！”

她說著，就想來拉我的手。

“剛剛你也聽到了，你回來吧！”

“隻要你回來，我馬上讓顧淮跟那個喪門星離婚！我們一家人還跟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

她的聲音又大又激動，餐廳裏已經有人開始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我皺起眉，隻想盡快擺脫她。

“那都是你們的家事，和我沒有關係。”

我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她卻攥得更緊了。

“怎麼會沒關係！”她說著，目光猛地落在我身後的兒子諾諾身上。

諾諾有些害怕，小小的身子往我懷裏縮了縮。

“這......這孩子......”

張蘭的眼睛死死盯著諾諾的臉，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張蘭眼睛一轉，半蹲身子一臉慈祥問：“孩子，別怕，告訴奶奶你今年幾歲了啊？”

“四歲......”諾諾不明所以地回答。

“諾諾！”我連忙嗬止他，伸手就想捂住他的嘴，卻已經晚了。

“四歲啊......”

張蘭得到回答後慢慢直起身子，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驟然亮起。

她抓住我的胳膊，“清清！這是阿淮的孩子對不對！這是我的親孫子！”

“我的天爺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當年是懷著我們顧家的種走的！”

“我的親孫子啊！快讓奶奶抱抱！”

她說著，張開雙臂就要來搶我懷裏的諾諾。

諾諾被她瘋狂的樣子嚇到了，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我怕......”

我猛地甩開張蘭的手，厲聲喝道：“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他今年四歲，五年前你走的時候正好懷著孕！他就是阿淮的兒子！”

張蘭跟瘋了一樣。

“清清，你跟我回家！你必須跟我回家！”

“阿淮心裏一直有你，他根本不愛孟瑤那個敗家娘們！”

“我們回家，我們一家人團聚，啊？”

“神經病！”

我再也無法忍受，抱著嚇壞了的兒子，用力推開她。

快步衝出餐廳，攔下一輛出租車就鑽了進去。

我捂住諾諾的眼睛，將他緊緊抱在懷裏，身體卻控製不住地顫抖。

五年前的人與事，又回來糾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