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給我夫人”,他伸手指向我在的方向。全場嘩然。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以為我在賭氣,以為自己用錢砸下來,就是對我的補償,就是他的道歉。
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感恩戴德地接受他的施舍。
他不知道,這是在用錢玷汙我對我母親最後的念想。
我放下了牌子。
在拍賣師落槌的瞬間,在全場的矚目中,徑直走了出去。
他追了出來,在大廳抓住了我的手腕。
“文昭!你又在鬧什麼!”
“鬧?”我甩開他,“陸司年,你以為你這是在幹什麼?補償我?還是羞辱我?”
“那幅畫,你不就是要嗎!我給你拍下來了!”
“我不要。”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沾了你的錢,我覺得臟。”
“你!”他被我的話激得臉色鐵青。
蘇晴追了出來,柔弱地靠在他身上,“阿年,姐姐是不是誤會你了?你別生氣,那幅畫,我不要了,給姐姐吧......”
她這副以退為進的樣子,徹底激怒了陸司年。
陸司年看著她,又看著我。
“文昭,你非要這麼不知好歹嗎?”
我笑了。
我沒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能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跟我說話。
拍賣會回來的當晚,別墅的氣氛就很詭異。
我聽到了蘇晴在房間裏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她壓抑的哭喊:“阿年!你心裏是不是還有她!你為什麼追出去!”
陸司年似乎在安撫她,但蘇晴的哭聲更大了。
第二天,陸司年就出差了,說是去鄰市,三天後回來。
他一走,別墅裏就隻剩下我和蘇晴,還有那個存在感很低的護工。
蘇晴變得異常安靜。
她不再捶門,也不再放音樂。
她隻是坐在輪椅上,在客廳裏,用一種淬了毒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的房門。
那眼神讓我毛骨悚然。
我沒理會她,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把所有文件都整理好,訂好了三天後的機票。
就在陸司年回來的那天,深夜。
我被一陣濃煙嗆醒。
一睜眼,火光已經吞噬了房門。
“著火了!”
我拚命咳嗽,衝向浴室想打濕毛巾,但煙太大了,我根本看不清路。
火是從蘇晴房間那邊燒過來的,她那邊是重災區。
我摸到電話,想打給陸司年,卻始終無人接聽。
就在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爬,到窗邊準備跳下去的時候,
聽到了隔壁蘇晴的尖叫。
“阿年!救命!阿年!”
她的門也被堵住了。
我遲疑了一秒。
火勢蔓延得太快,房梁開始掉落。
我如果現在不跳,我也會死。
“蘇晴!去浴室!躲起來!”我用盡全力喊了一聲。
我不知道她聽沒聽到。
我裹緊被子,從二樓跳了下去。
劇痛傳來,我的腿摔斷了。
我倒在草坪上,濃煙嗆得我幾乎窒息。
我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吞噬了那棟別墅,而蘇晴的尖叫聲,漸漸弱了下去。
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