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個神婆狂熱追求賀崢時,阮阿雯並沒放在心上。
港城人人皆知:阮阿雯是黑老大賀崢拿命護著的原配夫人。
那神婆柳如夢偏要說阮阿雯命中帶煞,會克得賀崢橫屍街頭。
第一次,賀崢掀了柳如夢的攤子,將她吊在杆上曝曬三日;
第二次,賀崢打斷她的腿,點燃她帶來的咒符,塞進她衣領;
......
直到第九次,她為賀崢擋了一槍,血泊中,她還不忘勸賀崢遠離阮阿雯。
賀崢抱著她一路跑去醫院。
柳如夢住院七天七夜,賀崢也守了她七天七夜。
她出院後,更是直接住進賀家,要阮阿雯貼身伺候。
阮阿雯堵住賀崢質問。
他隻是平靜地開口:“阿雯,這裏的一切,包括你,現在都是如夢的。她受了苦,拿些補償,天經地義。”
柳如夢受苦?
那她這些年為他擔驚受怕的日日夜夜,又算什麼?
阮阿雯轉身想走,卻被賀崢一把抓住手腕:“如夢心結未解,你的用處就還沒盡。在她點頭前,你最好乖乖配合。”
“除非......你想親眼看著你弟弟斷藥。”
她渾身一顫。
這個曾經愛她入骨的男人,居然拿她唯一的親人威脅她!
她選擇了忍讓。
可沒過多久,賀崢還是放話全港醫院,不許繼續治療她弟弟。
阿傑現在全憑自身一口氣撐著,如果停下治療,弟弟很快就會器官衰竭而死!
不可以!
阮阿雯闖入賀崢的書房,紅著雙眼:“阿傑的藥斷了。醫院說,是你的意思?”
室內煙霧繚繞,賀崢蹙眉看向她。
一旁的柳如夢柔聲道:“阿崢,讓我來說清楚,免得阮小姐誤會你。”
她轉向阮阿雯,目光平靜:“阮小姐,你平日不積陰德,行事有虧,才連累了你弟弟。如今他躺在醫院,靠機器維持生機,每多一刻,都是折磨。”
“讓他回歸天地,於他是天道,亦是解脫。”
阮阿雯憤怒:“他今年才二十二歲!他想活著!他不需要你口中的解脫!”
她轉而乞求賀崢:“當年阿傑替你擋了青龍幫那一棍,才變成這樣,你不會忘記,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三年前,醫生宣布阿傑變成植物人,賀崢將她死死摟進懷裏,承諾會找遍全世界的醫生,治好阿傑為止。
後來,他更是用血洗青龍幫的方式為阿傑報仇。
可現在,麵前的賀崢殘酷無情地說:“你永遠隻記得阮阿傑替我擋災,卻看不見如夢為你們付出了多少。”
他單手攬住柳如夢的細腰:“她夜夜為你們做法化解煞氣,耗神費力,你可說過一句感激?”
柳如夢的聲音柔情似水:“阿崢,別這樣說......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賀崢眼中的憐惜更盛。
“好。”阮阿雯後退兩步,“我就不打擾了。”
“等等!”柳如夢一臉憂心,“阮小姐,你煞氣未化。此時外出恐會衝撞他人,反損自身福報。”
賀崢立刻命令手下:“帶她去臥室。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離開半步。”
阮阿雯被架住,她拚命掙紮:“賀崢,你讓他們放開我,我要去看阿傑!”
賀崢接下來的話,讓她遍體生寒:
“你不能走。如夢已算好,明天是難得的吉日。她為你準備了一場婚禮,你的夫家是條未曾閹割、陽氣最旺的公狗,與你辦婚禮,方能鎮住你身上的煞氣。”
柳如夢溫聲勸解:“阮小姐,這場婚禮是為了你弟弟好,也是給你積點功德。你要心懷感激才是。”
這事荒謬得阮阿雯笑出了聲。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阮阿雯還是被粗暴地拖到了臥室。
她喊到嗓音嘶啞,雙手拍得紅腫,門外依舊一片死寂。
力氣耗盡,她沿著門板滑坐在地上,絕望至極。
她想起賀崢曾將一朵沾血的玫瑰別在她耳邊,笑著說:“我賀崢這輩子的瘋勁,都隻為你。”
想起賀崢為護她周全,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半壁江山:“這些我都不要,隻要你平安。”
......
阮阿雯突然掙紮著爬起,打開暗格裏的保險櫃,拿出那份簽了賀崢名字的離婚協議書。
這是當初賀崢親手交給她的,讓她在他出事時和他解除關係,帶著錢遠走高飛。
當初他為愛給她留的後路,現在成了她逃離他的工具,多麼諷刺。
在港城,他的勢力早已滲透到每個角落。
她要脫身,隻有背叛。
她拿出手機,按下記憶中的號碼。
“安排人手到醫院保住我弟弟的命,再幫我們離開港城,越快越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