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結束。這種被算計,當作獵物的感覺,讓我晚上吃飯都索然無味,飽腹感是被氣出來的。
晚上八點多,我拎著分好類的垃圾下樓,新區入夜後本來行人就少,想著速去速回。
我剛把垃圾袋投入對應的垃圾桶,轉身準備往回走,一個身影就從旁邊的陰影裏晃了出來,攔在了我麵前。
是個男人,穿著緊身的polo衫,頭發油的像是一個星期沒洗了,就算他離我一米開外,身上的煙味也臭的熏人,他咧著嘴,眼神毫不客氣地在我身上掃了一圈,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打量。
「喲,你就是小樂吧?博優集團的那個?」他開口,聲音帶著點流裏流氣的黏膩。
我立刻明白了這是誰,柳阿姨的兒子,那個急需找女人還債務的孔雀男。
我下意識後退,冷聲道:「我不認識你,讓開。」
「別這麼見外嘛,」他往前湊了一步,直接貼上來,我甚至能聞到他呼吸間,專屬普信男的臭味,「我媽跟我說了你好久了,天天來我家吃麵那個,漂亮,工作好,還大......方。他把‘大方’兩個字咬得異常惡心,目光還在我胸前逡巡。
「我跟你媽隻是店主和顧客的關係,別瞎意淫......」我試圖從他旁邊繞過去,他卻側身再次擋住。
他嗤笑一聲打斷我,伸手想拍我的肩膀,我巧而躲開,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沉了沉,隨即又掛上那種令人作嘔的笑容,「我媽說了,你這種女的,一看就好上手,不愛占便宜,說明臉皮薄,好拿捏。怎麼樣,跟我處處對象?哥哥我活兒好,保證讓你......」
「閉嘴!你再胡說八道,我報警了!」
「報警?」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又往前逼近,「警察管天管地,還管男人追女人啊?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深......入了解了解。」
他說完,懸著的手竟然朝我的臉伸過來。
我趁機從他身側的空隙衝了過去,他在身後不滿地嚷嚷著什麼“:「裝什麼清高、給臉不要臉」之類的汙言穢語,我一個字都不想入耳,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憤怒攫住了我。
一路狂奔進電梯,直到回到家裏,反鎖上門,我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突然被侵犯、被騷擾的感覺像一口粘稠的老痰,堵得我喘不過氣。
這時,手機聲響了一下,是抖子的推送提醒,【你看過的用戶‘柳葉飄飄欲仙’發布了一條新視頻。】
我下意識點進去,文案讓我後怕:
「剛剛我讓兒子去蹲守,順便相看她,兒子回來跟我說很滿意這個妹子,下一步我需要怎麼快速拿下她,括弧兒子還貸日沒剩幾天了。」
「還貸日沒剩幾天了」這幾個狠狠紮進我的眼睛,白天直播間裏柳阿姨說她兒子欠了二十萬網貸的話再次被提醒。
這麼急切,恐怕不僅僅是找個人分擔債務,很可能催收那些人已經采取了必要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