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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站回到04包間門口，想到女兒的醫藥費。

我深吸幾口氣，露出微笑，才抬手推門進去。

裏麵的人不約而同的朝我看過來，坐在主位上戴著生日帽的宋初，眼神像條毒舌一樣纏在我身上。

我無視她，語氣平淡：“各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吩咐我就好。”

話完，我退到角落。

忽然，宋初輕“欸”了一聲，“沈瓷是吧？這兒都是一群男生，就你一個女生，過來幫我拍幾張照。”

我沒應聲，也沒拒絕，上前就要去接她遞來的手機。

指尖剛碰到機身，誰知宋初的手突然一鬆。

“啪嗒”一聲，手機落在地上。

“你怎麼接的？”宋初立刻皺起眉，語氣裏的不耐毫不掩飾，像是我犯了什麼天大的錯。

我指尖下意識蜷縮，腦海裏驟然竄出一段模糊卻刺骨的記憶碎片。

“你是怎麼接的？連個熱水都不知道接，你還能幹什麼？”女人不爽的聲音響起。

“過來！我讓你好好看看，什麼叫熱水！”

她粗暴地拽過我的手，按在熱水器的出水口下。

滾燙的熱水瞬間傾瀉而下。

疼，疼得刺骨。

“沈小姐？你還愣著幹什麼？”宋初的聲音再次響起，“難不成，還要我請你把手機撿起來？”

我蹲下身子，微顫的指尖去撿。

這時，桌沿的一杯白酒忽然一傾，冰涼的酒順著我的發頂澆下。

宋初瞪大眼睛，立刻驚訝捂住唇，“哎呀，抱歉啊沈瓷，我沒注意到。”

話剛落，有人不屑開口道：

“嫂子，跟她道什麼歉啊？這種陪酒女，指不定給客人用嘴清理過垃圾呢，濺點酒算什麼。”

“可不是嘛，這種人根本不值當咱們道歉。你說是吧，雲舟？”

謝雲舟垂眸，幽冷的目光落下來，沒說話。

我抬手抹掉臉上的酒，撿起地上的手機，點開相機，鏡頭穩穩對準宋初。

宋初突然一把拽過身旁的謝雲舟，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腦袋往他肩上靠了靠，笑得嬌俏。

“幫我和我老公一起拍。”

謝雲舟任由她擺弄姿勢。

我指尖微頓，按下快門。

哢嚓幾張拍好，把手機還給了她。

“你怎麼拍的？把我拍的這麼醜？”

宋初不滿的刪掉照片，“重拍。”

我重新接過手機，又拍了幾張。

接下來包間裏都是宋初不滿的聲音。

“沈瓷，你是眼瞎嗎？”

“你還是個女人嗎？拍張照都拍不好？”

“你還能幹什麼啊？”

這下，我終於知道，她故意的。

想到女兒的醫藥費，我耐著性子繼續。

可這一次宋初直接把手機砸到我腳邊。

“沈瓷，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沒用？”

“不僅長得醜，還連張照片都拍不好？”

我依舊沒有說話。

可宋初還在繼續：

“你這樣的人當初就該被你爸活活打死。”

“也不至於現在出來賣肉，賣酒。”

現在我基本可以確定，宋初還是那個宋初。

周圍人都因為她的話愣住。

包括謝雲舟。

宋初看到他陰沉的臉色，連忙解釋，“雲舟，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作為她以前的老師，看到我的學生現在這樣，難免心寒。”

老師？

她也配嗎？

我沒做聲。

可謝雲舟低“嗯”了聲。

我指尖一緊。

宋初立馬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指使我：

“算了，你現在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也不是老師了。我不和你說了，過來給我們倒酒。”

我上前拿起酒。

輪到謝雲舟的時候，宋初一把拿過去。

“我家雲舟的我來就行，免得你又手抖落在他身上。”

我手指微縮。

替謝雲舟倒完，宋初又遞給我。

“我的就你倒吧。”

我怕她又故意丟下，就讓她放在了桌子上，自己伸手去拿。

可我還是忘了，宋初想陷害誰，有的是手段。

就在紅酒要落進杯中的刹那，她突然伸手拽了我一把。

我毫無防備，腳步踉蹌著後退幾步。

瓶中的紅酒潑灑而出，盡數淋在了宋初那條嶄新的連衣裙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啪”的一聲狠狠落在了我的臉上。

“沈瓷，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就是看我不爽？今晚才上一直針對我。”

說著她自己委屈的哭起來。

我忍著臉上的刺痛，“是你拽我的。”

宋初紅著眼睛看向謝雲舟，“雲舟，我沒有拽她。”

我也冷眼看向他。

謝雲舟掃了我一眼，語氣冰冷：“沈小姐，麻煩給我未婚妻道歉。”

我捏緊拳頭，“我說了，是她拽我的。”

宋初眼睛更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沈瓷，我知道你看不慣我現在是雲舟的未婚妻。”

“可是當初是你自己要逃婚的。”

“你不要雲舟，我要。”

“可現在你又再而三的故意針對我，你是什麼意思？”

“你要是看我不爽，直接打我，沒必要做......啊！”

話還未完，我舉起紅酒瓶“嘭！”的一聲砸到了她頭上。

不得她喘息，不給眾人反應。

我紅著眼睛一把拽住她的頭發扯過來，摁著她的腦袋就往牆上砸。

耳邊響起“嘭！嘭！嘭！”的聲音。

我猩紅著眼睛，像是入了魔。

宋初大叫喊著謝雲舟。

他才回過神來，上前把我一把推開。

我踉蹌的幾下，跌倒在地，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病時隔一年因為這兩人又複發了。

“雲舟，我好疼。”

宋初撲到他懷裏，哭的梨花帶雨。

謝雲舟眼神複雜的看向我，終是開口道：“沈瓷，道歉。”

我站起來，什麼話也沒說，就往外走。

有人反應過來，上前狠狠地一腳踹在我的腿彎上。

“雲哥讓你給我們嫂子道歉，你聽不見嗎？”

周圍人反應過來，開始譴責。

“沈瓷，給我們嫂子道歉！”

“沈瓷，給老師道歉。”

“是你先欺負她的，你就應該道歉。”

“我們要學會尊重老師，你這樣的人，是不是和你爸一個樣。”

我紅著眼睛縮成一團，看向謝雲舟。

下一秒，少年語氣冰冷的吩咐，“沈瓷，給宋老師道歉！”

一句接著一句壓在我身上，讓我分不清現實和回憶。

我猛地站起來，猩紅著眼睛看向謝雲舟，嘶吼出聲：

“謝雲舟，當初的你眼瞎，惡心！現在的你還是一樣的眼瞎，惡心！”

“你這樣的人就該和宋初這種畜牲，鎖死一輩子！別再出來禍害人！”

謝雲舟眉頭一皺，剛要說話，懷裏的人忽然躥出去。

宋初拿起地上的椅子狠狠往我頭上砸來。

我眼前驟然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對上了謝雲舟著急的眼神。

如同當初還對我好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