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房間,方婉晴看著眼前堆疊的箱子,一半都是關於周彥辰的。
她偷拍的照片,她為他寫的日記,她為他親手做的圍巾手套,她為他徹夜排隊買的限量款......
滿滿八個箱子,裝滿了方婉晴的一腔真情,可周彥辰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一眼。
現在,方婉晴都不要了。
她隻帶著自己的衣物和媽媽的遺物,準備搬走。
不料,周彥辰卻闖了進來,衣著淩亂,像是急匆匆趕回來的。
“你要走?”
男人腳步未頓,身上散發著酒氣。
方婉晴沒有說話,周彥辰攔下她,將她一路逼退到床上。
周彥辰聲音透著危險。
“我說過,你要用一輩子來贖罪!”
周彥辰的靠近,讓方婉晴一瞬間聯想到被綁架時的噩夢,
她驚叫著、掙紮著,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哭著求饒。
“走開!走開啊!求求你了,不要碰我!不要......”
周彥辰身子僵住不動,任由方婉晴拍打著他,撐在兩側的手漸漸握緊成拳。
“方婉晴!”周彥辰低吼出聲,起身離開。
“靈棠受邀後日的音樂會,她年紀小沒經過事,你給她錄個音軌做底。這幾日,你哪兒都不許去。”
方婉晴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漸漸理智回籠。
聽完周彥辰的話,她想起來了,之前她人在國外,沒法到晚會會場彩排,錄過一個音軌交給音響師。
方婉晴嗤笑出聲,原來趙靈棠用的是她的音軌名聲大噪。
現在被奉為鋼琴家的趙靈棠,不過是一個偷盜他人成果的竊賊。
“如果我不錄呢?”
方婉晴的眼神太冰冷了,冷到周彥辰心頭一顫,竟有一瞬不忍直視那雙眼睛裏的寒光。
他甚至有一瞬間想要將人攬在懷裏輕聲哄著,他想要看到總是笑眼盈盈的方婉晴。
可這樣的念頭太荒唐,周彥辰清醒地知道,方婉晴隻是他複仇的工具。
他長身而立,居高臨下地睨著床上的方婉晴。
“做決定之前,最好想想你在監獄裏的父親。”
方婉晴早就知道周彥辰不會輕易放過她,她順勢而為。
“好,我可以錄音軌給趙靈棠,但是你也得撤訴,將我爸放出來。”
周彥辰的眸子沉了幾分,插在兜裏的手指不自覺地蜷了蜷。
他忽然搞不懂,現在渾身是刺的方婉晴,和以前乖順的方婉晴,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方婉晴。
嘴角輕扯,周彥辰溢出一聲冷笑:“你母親的墓地,風水極佳,我覺得很適合我父母居住。”
方婉晴瞬間警惕起來。
“我母親去世前對你很是照料,她待你就像待親生兒子一樣,你別動她!”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周彥辰走至門口,頓住腳,“你要是敢不聽話地搬走,我不介意替你母親遷墳。”
為了讓她給趙靈棠錄音軌,周彥辰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方婉晴徹底明白了,周彥辰在乎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也明白了,他不在乎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周彥辰對待趙靈棠和對待她的態度對比太過強烈,強烈到不存在一絲一毫的僥幸。
方婉晴的心徹底死了。
那顆總是對未來和愛情懷有美好幻想的心,在這一刻,與對周彥辰的愛一起,化作漫天煙塵,隨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