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當林悅獻寶一般拿著這幅畫送給我時,我瞬間渾身顫抖。
因為畫紙上,穿著最愛的那條紅色連衣裙的“我”,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躺在餐桌上。
鮮血從身下蔓延開,染紅了整個桌麵。
而“我”的手裏,緊緊攥著一條領帶,那是我送給我丈夫陳冬的生日禮物。
我再也控製不住,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你畫的這是什麼?!你這個壞種!你在詛咒我嗎?”
我指著那幅畫,聲音尖利到變調。
她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浮起五道指印。
但她沒哭,隻是用那雙過分平靜的眼睛看著我,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魔鬼嗎?”我指著她,聲嘶力竭。
這哪裏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這是個災星!
“你們在幹什麼!”陳冬快步走過來,看到林悅臉上的紅印,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沈靜,你瘋了?她還是個孩子!”
我一從林悅手裏奪過那幅畫,抓著陳冬的手臂,如同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地懇求他:
“你看!你看她畫的!她畫我會死!就像豆豆和王姨一樣!她會害死我的!”
我語無倫次,隻想讓他看那張畫,那張死亡預告。
陳冬皺著眉,從我手裏奪過畫紙。
可當他攤開畫紙的瞬間,我愣住了。
畫紙上根本不是什麼血腥的死亡場景。
而是一幅溫馨的全家福。
畫上的我、陳冬,還有林悅,三個人手牽著手,在草地上笑得燦爛。
“沈靜,這就是你說的死亡預告?”陳冬聲音冰冷。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畫怎麼會變了?
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林悅從陳冬身後探出小腦袋,對著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
那個笑,讓我從頭涼到腳。
“你藏起來了對不對?拿出來!”
“畫呢?之前那兩張畫呢?”
我衝進林悅的房間,發瘋一樣地翻找。
畫著小狗溺水和保姆摔倒的畫,全都不見了。
所有證據,都消失了。
陳冬跟了進來,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和我,眼神裏滿是失望和疏離。
“沈靜,你最近壓力太大了。你是不是該去看看醫生了?”
他的話瞬間令我清醒過來。
最信任我最親近我的豆豆第一個死去。
我最依仗的保姆重傷住院。
在這個家裏,已經沒有人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