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衝下樓,找到正在拖地的王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王姨,你今天......你今天千萬別上二樓,千萬別靠近樓梯,聽到了嗎?”
王姨被我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太太,您這是怎麼了?我得上去收拾先生的書房啊。”
“不用了!今天不用了!”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就在一樓待著,或者......或者你今天提前下班吧,工資我照付!”
我的反應太過激,王姨的眼神從疑惑變成了探究。
最後帶上了一絲了然的無奈。
她大概以為我是在無理取鬧,或者又犯了什麼富家太太的神經質毛病。
她掙開我的手,敷衍地笑了笑:“太太,您別開玩笑了,我這活兒還沒幹完呢。”
說完,她就拎著水桶,轉身朝樓梯走去。
“站住!”我尖叫起來,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想攔住她。
就在這時,陳冬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他站在二樓的欄杆旁,皺著眉看我:“靜靜,你又在鬧什麼?”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抬頭看著他,又看看一臉為難的王姨,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我......”我一時語塞,所有的驚恐和擔憂都堵在喉嚨裏。
陳冬歎了口氣,對王姨說:“王姨,你別理她,她最近精神不太好。你忙你的吧。”
這句話像一道赦免令,王姨立刻如釋重負地朝樓上走去。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腳一步步踏上樓梯,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一步,兩步,三步......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安全地走上了二樓,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長長地鬆了口氣,身體瞬間脫力,靠在了牆上。
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也許,隻要我提前介入,悲劇就不會發生。
陳冬走下樓,扶住我,語氣溫和了些:“靜靜,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你看,什麼事都沒有。別自己嚇自己。”
我靠在他懷裏,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混亂的心跳慢慢平複下來。
是啊,什麼事都沒有。
然而,這份平靜隻維持了不到一天。
第三天清晨,我一覺睡醒。
還沒回過神兒來,就眼睜睜看著王姨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後腦著地,昏死過去,鮮血淌了一地。
醫院來電話說,王姨保住了命,但因為中樞神經嚴重受損,全身癱瘓,口不能言。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被抽幹。
預言,再次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