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十年,孟懷璋一直是別人心中的完美丈夫。
英俊,忠貞,事業有成。
身邊別說女人了,連條母狗都沒有。
最大的樂趣就是養花喝茶寫書法。
人人都說我是撿到寶了。
“和孟懷璋在一起,你就享福吧。”
我點頭微笑應和。
可轉過身就在一個極平常的早晨,
和這位完美丈夫提出了離婚。
因為一盆蘭花。
......
我進書房送離婚協議的時候孟懷璋正在練字。
他自幼跟著名家習字。
一句“坐看雲起時”被他寫得風韻十足。
我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孟懷璋放下筆,沒抬頭,隻些微皺了皺眉。
似是覺得我打擾了他的心神。
“我不是說過,練字的時候別來找我?”
“抱歉。”
我習慣性道了個歉,遞出裝著離婚協議的藍色文件夾。
“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簽個字。”
他隻淡淡掃了一眼,目光就又落回宣紙上,輕描淡寫。
“放那兒吧,我有空會看的。”
從頭到尾沒看我一眼。
我習以為常,點了點頭,把文件放在一邊的櫃子上,準備離開。
他忽然又叫住我。
“婉清。”
“嗯?”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我身上,笑了一下。
“麻煩幫我泡杯茶。”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留下句“記得簽字”就退了出去。
路過客廳的時候就看見麟兒癱在沙發上玩手機,零食劈裏啪啦扔了一地。
我皺了皺眉,努力克製著情緒。
“麟兒,去把垃圾收拾了。”
那孩子和他爸一樣,頭都不抬。
“會有人收拾的。”
“爸爸說了,我不需要為這點東西臟了自己的手。”
我幾乎要氣笑了。
孟懷璋位高權重。
所以從我和他結婚起家中就沒請過阿姨。
這家裏一共三個人。
他不幹。
兒子不幹。
還能是誰幹?
書房裏又傳來兩聲不緊不慢的輕叩。
是孟懷璋在催茶了。
我趕緊進了茶室。
孟懷璋對茶要求高。
特貢的白毫銀針,要用八十度的水衝泡過三遍。
保證送到書房的時候香氣剛好氤氳。
這些年我為了學會泡茶,手不知道燙過了多少次。
曾經在鋼琴上紛飛的手現在已經布滿薄繭和傷痕。
進書房的時候孟懷璋正在和他母親打電話。
老太太一向看不慣我這個小門小戶的兒媳婦。
又在電話裏抱怨。
我模模糊糊聽見老太太教唆著說要給他再介紹一個。
“不用了。”
孟懷璋語調溫和,拒絕得卻堅定。
“婉清很好。”
他笑著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放下茶杯,隨後便背過身去。
櫃子上的藍色文件夾沒有被翻看的痕跡。
電話那端老太太尖著嗓子質問。
“她有什麼好的?”
我關上門前聽見孟懷璋笑著回答。
“她很......方便。”
這就是我結婚十年的丈夫對我的評價。
挺好笑的。
但也確實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