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現在,年薪百萬的他,卻因為多掏了三百四十塊,要我對他感激涕零。
做夢。
“許彥,錢還你,以後我自己的女兒自己養。”
我一口氣轉了三十萬過去。
想到女兒這麼久過得都是這種連生病都要小心翼翼的鬼日子,心裏被自責和心疼填滿。
許彥見我態度堅決,態度有些放軟。
話還沒出口,視頻那頭的林雨薇又噗嗤笑出聲。
“嫂子,你看你,又生氣。”
“溺愛女兒不是什麼好事,你要知道,慣子如殺子呀。”
“然然本身就有點呆呆傻傻的,花錢再大手大腳,以後有哪個男人敢娶回家?難不成,還要找上門女婿?丟不丟人。”
她惋惜的看了許彥一眼,輕歎口氣。
“哎,都說後爸不好當,果然是真的。”
林雨薇陰陽怪氣的話,像點燃我心頭的一把火。
我像豹子一樣衝到手機前指著她的臉,一字一頓。
“林雨薇,我的孩子從前隻是生病了,她不是傻子!”
“你膽敢再說她一個字,我一定會對你不客氣!”
沒等我說完,林雨薇的臉已經掛滿淚珠。
她楚楚可憐的看了一眼許彥,又默默低下頭。
“都是我不好,一個外人還摻和你們家事,是我自不量力了。”
“明天我就辦離職,走得遠遠的,我受點委屈不要緊,千萬別壞了你們一家四口的和睦。”
電話滴的掛斷了。
許彥立刻拿起手機回撥,聽到的隻有忙音。
他緊張壞了,拿起車鑰匙衝出去,外套都忘了穿。
隻留給我幾句冰冷的話。
“記錄賬單本來是家事,不在工作範圍內,雨薇為了減輕你的負擔,主動幫你承擔。”
“而且,她是兒童心理教育方麵的持證專家,我並不覺得她做的這些又任何不對。”
“倒是你,夏彤,你太任性了。”
我站在玄關處,眼淚猝不及防的砸落。
秋夜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劃在臉上。
我和許彥在一起時,誰都不看好。
“剛死了丈夫和妻子就這樣,搞不好婚內就搞在一起了,真賤!”
“帶著個小傻子,當然得找個接盤俠了,這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圖錢,一個圖色!”
許彥直接拎刀衝進那人家,抵著脖子在眾人麵前逼他認錯。
“我和夏彤是喪偶不是出軌,我們是合法的!”
“還有,夏然然是我的女兒,她不是傻子!誰再造謠,我割了他的舌頭!”
自此沒人再敢提我們的名字。
後來最難的時候,女兒治療自閉症的特效藥供不上了,醫生勸我們放棄,當傻子也比借高利貸強。
許彥當即在手臂劃了一道,湧出的鮮紅逼迫醫院墊付藥費。
“我發誓,晚上我會拿錢來,別停了我女兒的藥。”
那天,他賣了祖傳的玉佩。
隻為了換取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我的女兒,重新恢複正常的機會。
可現在,生活越來越好,我們似乎越來越遠了。
他不再顧及我因為被埋在廢墟下十八個小時而留下的黑夜恐懼症,留我獨自一人在家。
還因為不足他一頓飯的開銷,要把我的女兒......變成甲殼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