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齊越上前一步，拱手道，“仙尊，此妖物來曆不明，如今又害得阿阮仙子......”

“阿阮的事，與她無關。”淩塵打斷他，“此事我自會查明。”

“可......”

“再有議論者，按擾亂仙規處置。”

他就那樣擋在我身前，隔開了所有人的口誅筆伐。

仙界嘩然。

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向冷心冷情的淩塵仙尊，會為了區區一隻小狐妖，不惜與同門反目。

我知道，他不是為了我。

他是為了保住我這個未來的藥引。

但那又如何？

我看著他為了我，第一次與整個仙界為敵的背影，無聲地笑了。

淩塵，你終於為我走下了神壇。

風波過後，淩塵把我看得更緊了。

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將我帶在身邊，美其名曰保護，實則是監視。

我樂得配合，愈發依賴順從。

我會在他處理公務時，安靜地趴在他腳邊化為原形陪伴著。

在他為阿阮的事情煩心時，笨拙地給他講一些從凡間聽來的笑話。

他依舊沒什麼回應，隻是偶爾會停下手中的事，看我許久。

那種注視，不再是看一件死物。

裏麵多了些什麼情緒，我也懶得去猜。

一天夜裏，他從阿阮的禁地回來，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

他坐在榻邊，看著睡在軟墊上的我，忽然開口。

“小九，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他的聲音很低，透著迷茫。

我睜開眼，跳上他的膝頭，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仙尊是最好的仙尊，永遠不會錯。”

他苦笑一聲，伸手撫摸我的皮毛，動作很輕。

“如果......阿阮真的醒不過來了，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

我抬頭迎上他的注視，眨著一雙無辜的黑眸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的手在我背上停住了。

真是可笑。

他屠戮我族人時，何曾有過半分心軟？

如今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陪伴，竟也會流露出這般神情。

仙，果真虛偽得令人作嘔。

我的計劃進行得天衣無縫。

阿阮的生命氣息，終於微弱到了即將消散的地步。

醫官斷言，若三日之內再無九轉還魂丹，便回天乏術。

淩塵別無選擇。

他必須提前取我的心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