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攻略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尊,我偽裝成一隻不通世事的小狐妖,在他身邊裝乖賣巧了一百年。
他對我始終冷淡,卻也容忍我的存在。
直到仙魔大戰再起,仙界為了鼓舞士氣,用水鏡直播各路仙君的英勇身姿。
鏡中畫麵一轉,戰事暫歇,他靠在樹下擦拭佩劍。
旁邊的仙君湊過去打趣他,“你那小狐狸呢?怎麼,都上百年了還沒膩?”
他擦拭的手沒停,甚至沒抬眼。
“一隻用來試藥的畜生罷了,等取了她最後一味心頭血,煉成九轉還魂丹,阿阮就能醒了。”
“阿阮最怕狐狸,等她醒了,就剝了那狐狸的皮,給她做個暖手筒。”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沈阮,是他那個沉睡了千年的小師妹。
我看著水鏡裏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默默捏碎了藏在袖中的傳音符。
魔尊的聲音帶著急切,“我的小祖宗你終於想通了?”
我輕笑一聲。
“父尊,我要讓他永墮深淵,萬劫不複。”
......
三日後,淩塵大勝歸來。
我忍住撕碎他的衝動,像過去一百年那樣揚著笑臉撲進他懷裏。
“仙尊,你回來啦!小九好想你!”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越過我走向殿內。
我跟在他身後,目光落在他手中捧著的一個玉盒上,裏麵裝著一棵他用於療傷的凝露草。
我腳下一崴,直直撞上他的後背。
他手中的玉盒應聲落地。
玉盒摔得粉碎,裏麵的凝露草沾染了地上的塵埃,靈氣迅速消散。
空氣死一般寂靜。
我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故意手忙腳亂地去抓那些灰燼。
“仙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語無倫次,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這是我跟在他身邊一百年來,第一次犯錯。
他站在我麵前,蹙眉看著我。
“無用。”
我趴在地上肩膀抖個不停,哭聲壓都壓不住。
我從他那不耐煩地眼神深處,看到了些許狐疑。
是啊,他那隻百依百順、從不出錯的小狐狸,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笨拙?
凝神草沒了,淩塵的傷勢恢複便慢了下來。
他需要幽曇婆羅花來代替。
此花三千年一開,隻生於魔界邊境的蝕骨深淵。
那裏魔氣翻湧,仙人進去修為會大減,他身邊的仙侍沒一個敢去。
於是,他想到了我。
“你本是妖族,對魔氣應比他們敏感。”他在書案後抬起頭,對我下令,“你隨我同去,負責引路。”
我故作不解地歪著頭,“仙尊要去哪裏呀?小九陪著你。”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我,過了半晌才開口道。
“蝕骨深淵。”
我心頭一跳,麵上卻露出害怕的神色,身體不受控製地縮了縮。
“那裏......好可怕......”
“有本尊在,你不用怕。”
我怯生生地抬頭看他,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隻要跟著仙尊,小九哪裏都敢去。”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嘴角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我垂下頭,掩去眼中的譏諷。
我當然對魔氣敏感。
因為整個魔界,都是我的家。
蝕骨深淵,更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後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