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一開學的第一天班會,同學們輪流介紹自己。
我剛說完自己高中在市重點,話音剛落。
角落裏那個紮著馬尾的室友就站了起來。
「我雖然是鄉下來的,家裏剛出了事......但我會努力的,希望大家別嫌棄我。」
大家紛紛安慰她別多想。
我也走過去拍拍她肩膀。
「都是室友,以後互相幫助。」
話音剛落,她卻突然紅了眼圈。指著我手腕上剛剛露出的手表。
「同學,你手上的表......是不是我落在桌上那塊?」
......
我愣住了。
全班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手腕上。
那是一塊定製手表,媽媽送我的成人禮物。
「這是我媽媽送我的。」我解釋道。
我的室友,季禾子,眼圈更紅了。
她把頭埋得低低的,聲音帶著顫抖。
「對不起,可能是我看錯了......」
「我媽媽去世前給我留了一塊很像的表,家裏出了事,我把它當掉了......」
「看到你這塊,我還以為......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她說完,肩膀一抽一抽地開始哭。
周圍的同學立刻圍了上去。
「別哭了,不是你的錯。」
「有些人就是這樣,戴著那麼貴的東西來學校,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
「就是,還刺激人家剛死了媽媽的,有沒有同情心?」
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我什麼都沒做。
我隻是說了一句「互相幫助」。
導員走了過來,拍了拍季禾子的背。
「好了好了,都是一場誤會。」
她轉向我,語氣裏帶著一絲責備。
「岑霧,以後說話注意點。季禾子同學情況特殊,你要多體諒。」
我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委屈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
我看著季禾子在人群中,對我露出了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充滿得意的笑。
那天晚上,我回到寢室。
另外兩個室友舒瑤和祝映雪正在幫季禾子鋪床。
「小禾,你別難過了,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對,那種大小姐我們不理她就是了。」
她們看見我,立刻停止了交談。
寢室裏的氣氛尷尬到極點。
我默默爬上自己的床鋪,拉上了床簾。
黑暗中,我取下手表。
在表盤背麵,刻著一行小小的字。
「贈吾愛女,霧。」
我把它緊緊攥在手心,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