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學校公布了國家勵誌獎學金的申請通知。

獎學金有八千塊，對很多同學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導員在班會上說：「名額有限，大家根據自身情況申請，我們會優先考慮家庭困難的同學。」

季禾子第一個舉起了手。

「老師，我想申請。」

她的眼睛裏閃著渴望的光。

我也準備申請。

雖然我家境尚可，但我的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

按照規定，成績也是重要的評選標準。

我不想因為一場誤會就放棄自己應得的權利。

我領了申請表，回到寢室認真填寫。

寫到一半，我去上了個廁所。

回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申請表上，潑了一大灘黑色的墨水。

字跡瞬間模糊不清，整張紙都廢了。

季禾子手裏拿著一個空了的墨水瓶，一臉驚慌地看著我。

「岑霧......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想幫你把桌子擦幹淨，沒想到碰掉了墨水瓶......」

寢室裏另外兩個人也圍了過來。

舒瑤立刻把季禾禾子護在身後。

「你吼什麼？小禾都說不是故意的了！」

祝映雪也幫腔：「不就是一張紙嗎？你再去領一張不就好了。」

「今天下午五點就截止了，現在去學生處，老師已經下班了。」我的聲音都在發抖。

這意味著，我失去了申請資格。

季禾子哭了起來。

「都怪我......都怪我......」

她一邊哭，一邊看著我。

「岑霧，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那筆獎學金......你家條件那麼好。」

「可那筆錢對我真的很重要，我弟弟上學還需要錢......」

「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讓給我一次，好不好？」

我氣得渾身發抖。

「這是我憑成績應該得的，不是我讓不讓的問題！」

「你故意毀了我的申請表，現在還說這種話？」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故意的了？」舒瑤立刻反駁。

「岑霧，你不要太過分了！小禾是不小心，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

「我看你就是嫉妒小禾人緣好，故意針對她！」

我看著她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同仇敵愾。

我成了那個仗勢欺人、毫無同情心的惡人。

最後，獎學金的名額毫無懸念地落在了季禾子頭上。

她拿著獎學金請全班喝了奶茶。

除了我。

她走到我的座位前，把一杯奶茶放在我桌上。

「岑霧，謝謝你。我知道，是你讓給我的。」

她笑得很甜，聲音也很大，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所有人都向我投來讚許的目光。

仿佛我真的那麼高尚。

我看著那杯奶茶，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身後立刻傳來了祝映雪的聲音。

「不識好歹。」

「小禾好心好意，她還耍大小姐脾氣。」

「算了，我們別理她。」

經曆了手表和獎學金的事情，我開始刻意躲著季禾子。

我不再在寢室多待，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圖書館。

周末，我回家了一趟。

媽媽給了我一個玉墜，說是奶奶年輕時戴過的，是奶奶留給她的，說是給我壓壓驚。

玉墜是上好的和田玉，通體溫潤，雕刻著一朵小小的蓮花。

我把它貼身戴著，希望能帶來一些好運。

周一回校，體育課換衣服的時候，玉墜從衣領裏露了出來。

「哇，岑霧，你這個吊墜好漂亮啊。」舒瑤眼睛都看直了。

季禾子也走了過來，目光落在我的玉墜上。

「真好看......」她輕聲說，「我媽媽以前也有一個，後來為了給我治病，賣掉了。」

又是這套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