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找了兩天，終於找到一家去往蜀地的商隊。

商隊的大哥說，找大師算過，七月二十是個頂頂好的黃道吉日。

宜出行，宜嫁娶。

交了定金，說好出發的時間。

出了車馬行，迎麵碰上周謹塵二人。

周謹塵看了眼頭上的牌匾，意外我會來此。

他眉心凝出豎紋，“你來做什麼？”

我還沒說話。

站在周瑾塵身邊的蘇瑤慌忙道“謹塵哥哥，程姐姐是不是因為我嫁給你想離開？程姐姐，你留下來好不好？我不會和你搶瑾塵哥哥了。”

說著說著，嗓音中已帶上哭腔。

好像我欺負了她一般。

周謹塵把她擋在身後，雙手箍住我的胳膊，力氣大的快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

“你要離開？”

我是要離開，但沒必要同他說了。

我蹙眉，掙紮著。

“周謹塵，你抓得我胳膊疼。”

周謹塵聞言，薄唇抿了抿，“窈娘，我隻是怕...”

蘇瑤紅著眼慌亂叫了他一聲“謹塵哥哥”。

周謹塵手頓住，一下鬆開，怔怔看著我，仍問“你來這裏是要租車？租車去哪裏？”

我實在不想和二人在街上糾纏。

太難看。

揉著胳膊，隨手指向不遠處的幾匹馬，不鹹不淡道“不是租車，我來看看，租一匹適合迎親的高頭大馬。”

這句話也不知怎麼惹到周謹塵。

他麵色微變，眸中閃過慍色，冷淡的嗓音中夾雜沉沉怒氣。

“程窈娘，這些事不是你該操心的，守好你的本分。”

蘇瑤拽了拽周瑾塵的袖子，嬌嬌怯怯從他身後探出身子。

“謹塵哥哥，你別生氣，是我誤會程姐姐了，我給她陪個不是。”

周謹塵攔住她。

“不是你的錯，往後你是妻，她是妾，她手伸的太長。”

“婚後，你再給她立規矩便是。”

蘇瑤朝我笑笑，眉眼彎的極深。

他說的本分，是做妾的本分。

我抬頭，不讓不爭氣的淚珠滾落，但烈日太大，照的人眼角生疼。

和從前一樣。

哪裏一樣？

左右一句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