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裏的煩躁讓我再次點燃一根香煙,卻被他習慣性的掐斷。
結婚五年,我們有過一個孩子,可才出生一個月就死在了保溫箱。
那時我倆抱頭痛哭整整一個月,我永遠記得那天我跪在保溫箱前哭到呼吸堿中毒,他抱著我悲痛的替我拭去眼淚,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小孩,嫋嫋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再也看不得我這樣難過。
以至於到現在,孩子都是我心裏的一根刺,隻要一提起渾身就會止不住的顫抖。
我自嘲的勾了勾唇,那時他的眼淚真的感動到了我。
“所以?離婚?”
顧硯深緊緊盯著我嘲諷的臉,眼神堅定:
“不會的星眠,我發過誓這輩子你永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
“你不也發過誓嫋嫋是你唯一的孩子嗎?”
我的質問讓男人神情掙紮,可還是說出了那句讓我心痛的話。
那個孩子之後,我就再也無法生育,醫生說我長期節食減肥拖垮了身體。
所以現在他最懂如何讓我崩潰。
“人都要向前看不是嗎?停留在過去,痛苦的永遠是活著的人,更何況月柔懷了孕,你做不了母親,但也不能讓我的孩子從小失去父親。”
我看著此刻的他,突然就笑出了眼淚。
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我抬起顫抖的手緩緩摸向凹陷的左眼。
黑色眼罩下是他曾經將我從乞丐窩裏救回來的證明,他真的像我的救世主一樣感動了我很久。
我也格外愛護他的左眼。
可此刻卻像極了笑話。
“這是你將我當成那個女人的代價,也是對剛出生一個月就去世的女兒的一個道歉。”
大拇指微微用力,鮮血順著臉頰流到地上。
他疼的渾身顫抖。
我嫌棄的推開他的臉,將血慢條斯理擦他肩膀上。
“想要娶那個女人可以,除非讓她跪下來求我!”
那天我們不歡而散後,還是會時常被失去孩子的夢驚醒。
看著眼前那張和我一模一樣,但陰惻惻的臉,我被嚇得浸出了一身汗。
陰森的聲音響起,我才察覺這次不是夢。
“硯深應該跟你說過,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
她摸著微凸的肚子,深夜的月光照在她雪白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哦對,他應該也忘了說,明天會娶我做平妻,不是二姨太哦。”
江月柔的話讓我渾身一震,那天之後他沒有再提過這件事情,我以為在他心裏,或許我還是不一樣的。
沒想到他隻是在用這種方式逼我妥協。
平妻,多麼可笑的兩個字,哪怕我已經看透了這個人,可聽到這些字眼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想點燃一根煙,卻發現顫抖的手怎麼也拿不穩。
一夜無眠,敲鑼打鼓響了一早晨。
我看著穿著喜服麵露喜色的顧硯深,抬手示意,保鏢徹底包圍了整個宅子。
在場的賓客都被嚇得坐立難安。
我冷漠的盯著顧硯深,他眼神閃躲,可說話的語氣堅定。
“星眠,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但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你不要為難月柔,有什麼事婚後衝我來好嗎?”
我掂了掂手裏的木盒,語氣不容置疑。
“我說沒說過想結婚就讓她跪下來求我?”
“狗不聽話,你這個當主人的也沒眼力見?”
鮮血順著木盒流到地上,顧硯深大驚失色,顯然他已經意識到了這裏麵是什麼。
“謝星眠,你到底要幹什麼?”
聽著他的咬牙切齒,將最後一口煙吸完吹在他臉上。
“我不幹什麼,你不是說不能讓你的孩子從小失去父親嗎?”
說著將木盒扔給他,男人額頭浸出密密麻麻的汗,顫抖的手掙紮了許久最後還是緩緩揭開蓋子。
“所以我就幫你打了這個胎,讓你以後都沒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