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隨著救護車來到醫院。
女兒被推進急救室,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困在走廊,無法靠近。
陸言安最終還是親自來了。
獨自一人,換下了那身礙事的禮服。
他站在急救室外,身影在冰冷的白熾燈下顯得有些孤寂。
醫生出來,麵色凝重:“孩子情況不穩定,需要家屬簽字。”
陸言安沉默片刻,聲音幹澀:“我不是家屬。”
“那孩子的父母呢?”
“誰知道呢,可能死了吧。”
他語氣慣常的譏誚,仿佛這樣就能掩蓋所有情緒。
隻是插在褲袋裏的手,緊緊攥著,骨節突出。
護士推著移動病床出來。
念念小小的身子陷在白色的被子裏。
臉上戴著氧氣麵罩,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陸言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移開,又忍不住再次看去。
他跟著病房,卻隻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隔著玻璃,他望著病床上那個有我一半血脈的孩子。
眼神裏是我從未見過的痛楚。
“蘇晚晴,”他對著空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女兒病成這樣都不出現?”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他以為女兒身體的羸弱是我疏於照顧。
我苦笑著搖頭。
陸言安啊陸言安,如果你知道了當年真相。
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呢。
我沒想到陸言安會選擇把念念帶回了陸家別墅。
陸言安站在病床前,看著念念沉睡的小臉,心頭掠過一絲異樣。
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蘇晚晴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為他生下孩子?
第二天清晨,陸言安再次推門進來時。
念念已經醒了,伸出手臂,一臉委屈。
“爸爸,好疼......”
陸言安皺眉看去,發現她細嫩的手臂上多了幾道明顯的青紫指痕。
“怎麼回事?”
“是那個穿白裙子的阿姨......”
念念小聲說:“她掐我,說我是野種。”
恰在此時,林佳寧端著早餐走進來,溫柔地笑道:
“言安,我給孩子做了點吃的。”
陸言安指著念念手臂上的傷痕。
“這是你幹的?”
林佳寧臉色一變,眼眶瞬間紅了。
“言安,你怎麼能這樣想我?”
“我怎麼會傷害一個孩子,一定是她自己不小心碰的。”
“爸爸,真的是阿姨掐的!”
念念急著解釋。
“夠了!”陸言安厲聲打斷,“小小年紀就學會撒謊,果然是你媽教出來的好女兒!”
他認定這是我教唆女兒誣陷的手段。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去院子裏跪著。”
陸言安冷聲道:“什麼時候認識到錯誤,什麼時候起來。”
主治醫生急忙勸阻:“陸總,孩子剛退燒,外麵還在下雪,這樣會出人命的!”
陸言安輕嗤一聲,眸光比雪還冷:
“反正是蘇晚晴和其他男人生的野種,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你們不是全國最頂級的醫療團隊嗎?真出事也能救回來。”
他讓助理拍下念念跪在雪地裏的視頻,發送到蘇晚晴的手機上。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視頻發出去不到十分鐘,手機就響了。
陸言安看著屏幕上跳動的熟悉號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還是沉不住氣了吧。
他按下接聽鍵,語氣譏諷:“蘇晚晴,你終於舍得......”
“陸、陸先生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婦女帶著驚慌失措的聲音。
“我是晚晴的鄰居。”
陸言安不耐煩地打斷:“讓她自己接電話。”
“晚晴她.,她接不了電話了......”
李阿姨帶上了哭腔,“她三天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