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滬城最奢華的半島酒店,也是我和陸言安當初結婚的地方。
陸言安如今又特意選在這裏,或許就是為了羞辱我。
念念怯生生地站在宴會廳門口。
她與這裏格格不入,像誤入琉璃世界的一粒塵埃。
保安粗魯地上前拽她:
“哪裏來的野孩子?滾出去!”
“住手。”
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保安立刻鬆手,念念踉蹌著摔倒在地。
我徒勞地撲過去,想扶起她,卻隻能穿透她的身體。
陸言安穿著量身定製的黑色禮服,挽著身穿華麗婚紗的新娘,緩步走來。
他比五年前更加挺拔英俊,隻是看人的眼神,冷得像結冰的湖麵。
他的目光掠過念念,在她與我極為相似的眉眼間停留一瞬。
隨即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你就是蘇晚晴當年拋下我,跟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滿場嘩然。
我想要捂住念念的耳朵。
沒想到這樣惡毒的詞彙,居然是從她的親生父親口中說出來的。
念念沒有聽懂,卻敏銳地感知到爸爸好像很不喜歡自己。
她瑟縮了一下,小聲啜泣:“我是替媽媽來的。”
陸言安撚著請柬的指尖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隨即攥緊,指節泛白。
“你媽媽呢?”
他語氣帶著刻意的嘲弄,“她自己怎麼不來?”
女兒委屈癟嘴:“媽媽來不了......”
“是來不了,”陸言安冷笑,目光掃視全場,“還是沒臉來見我?”
現場刻意壓低的哄笑聲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
“那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大概早被人玩膩了踹了吧。”
“看著孩子臟成這樣,身上還一股臭味,她們母女該不會是睡在垃圾堆裏吧?”
念念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小臉漲得通紅。
“念念不臭......媽媽也不臭,媽媽是香香的,隻是這兩天,這兩天......”
陸言安似乎被這咳嗽聲攪得心煩意亂,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這兩天她怎麼了?”
陸言安旁邊的女人輕輕拉了拉他的手臂,柔聲說:
“言安,儀式快開始了,別為不相幹的人耽誤時間。”
這句話仿佛提醒了陸言安。
他眼神重新變得冷硬,對旁邊的保鏢揮了揮手。
“趕緊把她帶出去,別擾了賓客的興致。”
保鏢上前,毫不客氣地架起念念。
拉扯間,念念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由紅轉青。
最終眼睛一閉,軟軟地倒了下去。
“念念!”我尖叫著撲過去。
現場一片混亂。
陸言安身體猛地前傾,似乎想上前,卻被新娘再次拉住。
他看著地上麵色青紫的孩子,拳頭緊握,
最終對趕來的酒店經理冷聲道:“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