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書白神色一怔,嚴肅了臉再次確認:
“晚晚,你是認真的麼?”
薑晚點點頭,“媽已經不在了,我對這裏也沒什麼留戀了。”
“至於陸燼....等安葬完我媽,我就跟他離婚。”
江書白拍了拍薑晚的肩膀,聲音裏滿是心疼:
“阿姨和林老師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逝者已矣,生者還是要看以後。”
薑晚知道,江書白是怕她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她點點頭,“放心吧師兄,害死林老師的凶手還沒繩之以法。”
“我一定要給老師討回公道,讓蘇清璃付出應有的代價!”
......
薑母的葬禮很簡單,她一生辛勞,也沒什麼朋友。
薑晚抱著骨灰站在靈堂前,靜靜地看著養母的遺像。
她溫柔的笑著,好像下一秒會溫柔地問薑晚:
“晚晚,晚上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腦海裏是小時候和薑母的點點滴滴。
薑晚小時候性格孤僻,從不愛與人講話。
孤兒院來人時,其他小孩都會湊上去打招呼,在領養人麵前盡量乖巧。
薑晚隻是蹲在不遠處,看著捐獻的偵探小說出神。
不討喜的性格讓她一直沒有被人領養,直到養母出現。
薑晚不愛說話,不會來事。
薑母也不介意,一點一點教她講話。
自己每天起早貪黑操持早餐鋪,供薑晚讀了書,上了研究生,考進刑警隊。
薑晚結婚時,這個樸素了一輩子的女人,第一次穿上豔色衣服,紅了眼眶。
她說她很幸福。
可還沒享福幾天,她就暈倒在早餐鋪。
被送到醫院檢查後,確診尿毒症。
之後就是無窮無盡的透析化療。
病痛迅速席卷了她本就操勞的身體。
那顆腎臟是唯一的希望。
薑晚本以為自己出賣良心,至少能換到養母的一條性命。
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天真愚蠢了。
“晚晚......”
聽到這個聲音,薑晚猛然抬頭。
蘇清璃從大堂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捧白花。
見到薑晚,她快步走了過來,聲音裏帶著故作的親昵:
“阿燼幫我保釋出來之後,我想來謝謝你。”
“他一直不說你在哪裏,我找了好久。”
“伯母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傷心。”
薑晚靜靜地看著蘇清璃在他麵前做戲。
蘇清璃是蘇氏集團的千金,海北有名的名媛,從小就與陸燼相識。
陸燼曾說小時候他被劫匪綁架,是蘇清璃冒著生命危險找到他。
那時候他已經斷水斷糧一星期,快要撐不下去了。
蘇清璃拿小刀割開手,將血喂給他,他才撐到救援趕到。
薑晚知道後,對蘇清璃的存在一直多加忍耐,直到恩師去世,養母病危...
她才意識到,是自己太傻。
不該和一個心裏有著別人的男人結婚,三個人的婚姻從始至終都是擁擠的。
“說完了麼,蘇小姐?”
“說完就離開吧,這裏不歡迎你。”
蘇清璃怎麼聽不出薑晚話裏的驅逐,可她神色如常,絲毫沒有一點尷尬和難堪。
“晚晚,我今天來,不僅是謝謝你幫我完成問訊,還有一件事...”
她走近薑晚,在她耳邊輕輕說著:
“謝謝你把腎臟讓給我。”
薑晚陡然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反問:“你說什麼?”
蘇清璃捂著嘴,“你不知道麼?”
“從小帶大我的保姆病危,需要做腎臟手術。”
“阿燼說,你願意把腎讓給我,今天我特意來謝謝你。”
說完,她準備朝養母的靈位敬香,卻被薑晚一把打落。
“你不配給她敬香,趕緊滾!”
“別臟了我媽的輪回的路!”
薑晚腦海裏回蕩的蘇清璃剛才的話,陸燼向她承諾時認真的臉還在眼前。
她真傻啊,怎麼就沒想到陸燼會為了蘇清璃食言。
自己就這麼傻傻的幫殺死恩師的凶手脫罪,另一邊,陸燼拿著本該給養母的腎送給蘇清璃的保姆。
她早該意識到,陸燼一開始就根本沒打算把腎給自己。
她比不上蘇清璃,那自然,她的媽媽也比不上蘇清璃的保姆。
看著薑晚痛苦的樣子,蘇清璃眼神裏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委屈的開口:
“晚晚,我隻是想謝謝你,你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
薑晚無法冷靜,抄起靈台上擺放的花瓶朝蘇清璃的方向砸去。
“滾——”
蘇清璃躲過,尖叫出聲。
這時,一個身影將蘇清璃攬在懷裏,冷聲斥責道:
“薑晚,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