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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愛謝知行那年,我剛懷上他的孩子,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最恨謝知行那年,也是我懷著他的孩子時——

我父親被他送進監獄,慘死其中。

我母親精神崩潰,在一個雨夜走失。

當我把他當成最後一根浮木,苦苦祈求他不要拋棄我時。

他卻將真正的青梅接回我們的家,冷聲告訴我。

十幾年的溫情相伴,不過是一場戲。

我們路家欠他兩條命,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那一刻我萬念俱灰,躺上手術台,親手終結了七個月的胎兒。

從此杳無音信。

五年後,我在急診室緊緊抱著發燒的兒子。

身穿白大褂的他看著我懷裏的小男孩,手中的病曆單,驟然滑落。

......

他的目光像被釘在了我懷中雙眼緊閉的兒子臉上,渾身劇震。

「這孩子......怎麼會!」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那個孩子,不是已經——」

「死了。是麼?」我抬眼,平靜地接上他顫抖的話尾,「謝醫生記性真好。沒錯,你那個孩子,五年前就死了,是我親手送走的。」

「你......」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眼底是翻湧的驚濤駭浪,

「至於這個,」我低頭,用臉頰貼了貼兒子滾燙的額頭,「這是我丈夫的骨肉,跟你,沒有一分錢關係。」

「丈夫?」他像是被這句話狠狠刺傷,「許昕寧,你什麼時候結婚的?哪來這麼大的孩子?!你的事怎麼可能與我無關!我們曾經......」

「藥取來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適時介入,擋在了我與謝知行之間。

他自然地接過我懷裏的兒子,孩子的臉靠在他肩頭,眉眼輪廓間的相似,任誰都會認定是一對親生父子。

「這位醫生,有事麼?」他攬住我,護犢般看向謝知行,語氣帶著戒備。

謝知行看著這父子相依的畫麵。

看著與我並肩而立的丈夫。

臉上血色盡失。

這時,護士匆匆跑來:「謝醫生!您怎麼不接電話?您太太電話打到護士站,說您女兒發燒嘔吐,催您趕緊回家!」

謝知行身體一僵。

在我身邊人了然又諷刺的目光下,他最終像敗兵一樣,狼狽地轉身離開。

確認他走遠,許奕才鬆了口氣。

探了探懷中孩子的體溫,壓低聲音戲謔:

「嗬,外甥像舅,果然是天理。」

他頓了頓,神色冷下來,「......剛才那就是謝知行吧?二叔從孤兒院領回來,寶貝一樣養了十幾年,最後反咬一口,害得你們家婆人亡的白眼狼?」

我看著那個消失的背影,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十歲的少年。

謝知行初到我家時,瘦小、陰鬱,低著頭不肯看人。

像一隻受盡欺淩卻假裝凶狠的幼獸。

是我這個小太陽,不管他多冷漠,都固執地跟在他身後「阿行、阿行」的叫。

把攢下的糖、西瓜的芯全塞給他。

在他被嘲笑掃把星時,揮舞著樹枝把那些大孩子趕跑......

他也漸漸對我傾注了所有的例外。

初中時,叫我嬌氣包的男生,第二天臉上就掛了彩。

而他被記了大過,卻倔強地不肯認錯。

從此,再沒人敢輕易惹我。

高中晚自習的夜路,三年如一日,他總是默默跟在我身後五步的距離,風雨無阻。

填報誌願那天,他撕掉了能去更頂尖學府的申請表,填了和我同一所大學。

我知道後和他大吵。

他隻是看著我,眼神沉靜:「路在那裏又不會跑。但你身邊的位置,晚了就沒了。」

他曾在我家院子最大那棵樹下,用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聲音沙啞而滾燙:

「許昕寧,你是我的命。沒有你,我早就爛在孤兒院了。」

可誰能想到,最終將我推入地獄,讓我家破人亡的。

也是這個曾經視我如命的他。

我緩緩勾起唇角,眼底卻是一片冰封的荒原。

「沒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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