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才教授老公裴序有厭蠢症。
我穿著蕾絲內衣想給他驚喜,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最後別開了眼:
「人應該有點高級欲望,而且你這樣穿,很蠢。」
我發燒40度不小心打翻了水杯,他皺著眉找來毛巾:
「長這麼大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你除了給我添麻煩還會什麼?」
我們遭遇車禍同時被困,他冷靜地開口:
「先救我,以她的智商和心理素質,沒辦法處理後續的事情,必須我來。」
我一直以為,這就是他們這種天才表達關心的方式。
直到在奶奶的葬禮上,我看見他單膝跪在地上,給照顧奶奶的保姆穿鞋。
那個連字都認不全的鄉下女人。
他小心翼翼地擦掉她鞋上的泥,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那一刻我才明白。
他不是厭蠢,他隻是真的不愛我。
我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裴序那隻常年做實驗的手在給一個保姆穿鞋。
他從未用這般溫柔的眼神看過我。
裴序是智商很高的天才科學家。
他看待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就像我們普通人看傻子一樣。
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天才。
為什麼會待一個小學就輟學的保姆如此不一樣?
我想衝上去質問他。
卻聽到林婉柔紅著眼睛,抽抽噎噎地說:
「裴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把網上看到的視頻給她看看,解解悶......」
「那些視頻裏說,老人活得太長壽會吸走小輩的福氣,甚至折損子孫壽命......」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奶奶今年九十歲了,身體健康,能吃能睡,卻突然毫無征兆地自殺身亡。
我們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卻沒想到竟是有人在背後教唆!
林婉柔哭得更加情真意切。
「我也不知道老人家怎麼就往心裏去了......」
「裴先生,我真沒想害她啊!我就是個沒什麼文化的鄉下人,我不懂這些啊......」
我腦子嗡的一聲炸了,瞬間失去了所有理智。
我猛地推開門,滿眼猩紅地嘶吼:
「林婉柔!是你!原來是你害死了我奶奶!」
我衝上去,恨不得撕碎她的臉。
然而,一隻手臂冷靜地擋在了我麵前。
裴序目光平靜地看著我,語調平穩:
「她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你已經蠢到連普通的交流都理解不了嗎?」
我動作僵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裴序頓了頓,說出來的話卻讓我遍體生寒:
「視頻隻是信息,選擇相信並付諸行動,是奶奶自己的決定。」
「換句話說,她的愚蠢才是導致自己死亡的根本原因。」
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了身後仍在抹淚的林婉柔身上。
再回到我身上時,已經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所以,與婉柔無關。」
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用力攥住,疼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指著林婉柔,聲音顫抖地問裴序:
「她明知我奶奶長壽,還把這種視頻拿給我奶奶看......」
「她背後是什麼居心,你這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嗎?!」
裴序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眼神裏帶了些許疲憊:
「許明意,我不想和你反複進行這些無意義的爭論。」
「你奶奶自殺是劣質基因的淘汰,再活下去也是浪費社會資源。」
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墜痛,我一下子沒有了力氣質問他。
他垂眸看我,拿出手帕給我擦掉眼角的淚水:
「賓客快來了,你收拾一下自己,別讓大家看了笑話。」
說完,他拉著林婉柔就想出去。
林婉柔卻輕輕拉下了他的手:
「讓我替夫人整理一下儀容吧。」
當屋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時。
印象裏那個眉眼溫柔、笑容溫暖的中年婦女。
朝我露出了一個帶著譏誚、全然陌生的眼神。
「我以前看到新聞主播,總覺得高不可攀,現在才發現,原來跟大街上撒潑的婦女,也沒什麼不同。」
她溫柔地注視著我,嘴裏說出的話卻一個字比一個字惡毒。
「你奶奶看過一次視頻,心裏就記住了。」
「她每天晚上就自己一遍一遍地偷偷搜,什麼老人怎麼不吸福、老人長壽如何不損子孫壽命之類的......」
「許明意,是你上周突然發高燒,才讓你奶奶終於下定決心離開的啊。」
「說白了,害死你奶奶的人是你啊。」
我呼吸一窒,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上周,裴序突然拉著我去山頂看流星雨,卻突然在接了一個電話後匆匆下山。
下山時我一腳踩空,整個人摔進小溪裏,渾身濕透。
裴序皺眉看了我一眼:「你現在連路都不會走了嗎?」
我帶著一身冰水,在深夜裏走了快兩個小時,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我盯著林婉柔問:
「上周那個電話,是你打的?」
在林婉柔含笑點頭的下一秒,我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林婉柔後退幾步撞到身後的桌子,打翻的熱水在她手上濺出了幾個大水泡。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厲喊:
「許明意,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