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毒性高燒就是這樣,體溫會反複。”
“物理降溫隻能輔助,關鍵還是要等藥物起效,我已經做了所有該做的。”
她的語氣不像一個母親,更像一個護士在向上級彙報病情。
陸振雲被她這種公事公辦的態度噎了一下。
他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下意識地照著她說的,去打濕毛巾,給念安敷上。
他看到她動作專業,內心閃過一絲異樣。
他一直以為,她隻是個依賴他的女人。
卻忘了,她也是一名優秀的護士。
但這絲異樣,很快就另一個念頭覆蓋,她果然不愛孩子。
麵對生病的兒子,她竟然能如此冷靜,沒有一絲慌亂和心疼。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陸念安醒了。
他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床邊的父親。
“爸爸......”
他虛弱地喊了一聲,立刻伸出小手要抱。
他完全無視了旁邊熬了一整夜,眼睛通紅的母親,仿佛蘇晚晴隻是個透明的擺設。
陸振雲立刻俯身,將兒子抱進懷裏,輕聲安撫。
父子倆溫情脈脈的畫麵,刺痛了蘇晚晴的眼睛。
她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拿起記錄本。
“我去叫醫生過來再檢查一下。”
她轉身走出病房,沒有回頭。
從這一刻起,她決定不再對這個孩子傾注任何多餘的情感。
她會照顧他,喂他吃飯,給他治病,直到她離開。
陸振雲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裏那股煩躁感再次湧了上來。
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冷漠,疏離,就像隨時會消失。
但他告訴自己,這隻是她鬧脾氣的新花樣。
過幾天就好了。
下午,秦風醫生來查房,除了專業的醫療建議,還給蘇晚晴帶了份熱騰騰的早餐。
他溫和地對她說:“蘇護士,別硬撐著,你的臉色很難看。”
這一幕,恰好被病房外的陸振雲看得一清二楚。
秦風的關心,像一道微弱的暖光,照進了蘇晚晴冰封的世界。
她愣了一下,才低聲說了句:“謝謝。”
陸振雲站在病房外,看著窗戶裏那個男人溫和的笑臉,和蘇晚晴低頭接過早餐的畫麵,一股無名怒火直衝頭頂。
他推門而入,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的兒子,不需要外人來操心。”
他的聲音冷硬,眼神像刀子一樣射向秦風。
秦風推了推眼鏡,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
“陸團長,我是在盡一個醫生的職責。另外,我也很關心蘇護士的身體。”
“她是我的......”
陸振雲幾乎是下意識反駁,卻又被哽住。
“她是你的什麼?”
秦風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護士?還是小跟班?”
一句話瞬間戳中了陸振雲的痛處。
他臉色鐵青,卻無法反駁。
病房裏隻剩下沉默,最終以秦風的禮貌告辭而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