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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那年，幼兒園小朋友罵我沒有爸爸，是個野種。

我哭著跑回家，第一次問媽媽，爸爸是什麼。

她慢慢紅了雙眼，遞給我一封信。

“帶著這個去找警察，讓他們送你去爸爸那裏。”

我不明白:“那媽媽你呢？你不陪我去找爸爸嗎？”

她沒回答我，而是抱著我哭了一場，然後將我送到警察局。

就此徹底消失。

我一無所覺的跟著警察，找到爸爸。

可他見到我後，滿臉不自然:

“滾！你就是個野種，不配叫我爸！”

“你媽呢？”

“躲了我那麼多年，終於躲不下去，打算用你來博同情？”

......

聽到爸爸的話，我有些低落下去。

“媽媽說她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帶著我。”

“不過她答應我，等她回來，會給我做我最喜歡的小奶酥。”

爸爸緊皺的眉頭露出幾分譏諷。

“我就知道......”

“那女人最是狠心，當初為了錢和男人不要我，現在也會一樣拋棄你！”

我聽不懂：“拋棄是什麼意思？”

他低頭看著我，表情頗有幾分猙獰。

“意思是，你媽不要你了！”

“就像她當初不要我一樣！”

怎麼可能呢！

我急的跺腳，大叫著反駁。

“媽媽不會不要我！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爸爸說媽媽的壞話，是壞人！我討厭你！我不要你了！”

說著，我轉身就要跑回家。

我要告訴媽媽，爸爸一點也不好！

我不要這個爸爸了！

我隻要媽媽，以後也隻做媽媽的小孩。

然而警察卻攔住我的動作。

“小朋友別亂跑，你媽媽不在家，我們必須讓你待在自己的監護人身邊。”

爸爸愣住。

“......葉蓁到底去哪兒了？”

警察為難的看著他，緩緩搖頭。

“我們也不清楚，除了您和這個小朋友，葉女士沒有其他親人。”

“她現在行蹤成謎，我們也想問問江先生，您要給葉女士報失蹤嗎？”

“畢竟，她曾是您的前妻。”

一陣靜默後，我聽見爸爸滿不在乎的別過臉，一臉輕蔑和厭惡。

“沒那個必要！”

“無非是又躲了起來，怕我去找她算賬！”

“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也沒有，沒出息！”

見他沒有報警的意思，警察將我留下後就離開了。

頭頂上，爸爸居高臨下的審視著我。

眼神依舊讓我覺得陌生和害怕。

我攥緊媽媽交給我的信。

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眼前這個壞爸爸。

就聽他忽然開口問：

“你叫什麼名字？”

我瑟縮了一下，乖乖回答。

“葉思言。”

媽媽說，我的名字裏，有她思念了很久的一個人。

爸爸聽完後，愣神許久。

他終於願意蹲下來，遷就我的身高。

然後伸出手，不熟練的揉了揉我的頭，語氣僵硬。

“......是嗎？”

“記住了，我叫江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