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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走馬燈般閃過。

哥哥的懷抱也變得漸漸冰涼。

我的身體越來越輕，意識越來越模糊。

我努力睜大眼，看了哥哥最後一眼。

他抖得不成樣子，眼淚一直在流。

我想抬手給他擦擦眼淚。

哥，別哭了。

你這十年的心願終於達成了，你應該笑才對啊。

天下是你的了。

但我太累了，手抬不起來。

頭一歪，閉上了眼。

黑暗隻持續了一瞬。

隨後我發現自己出現在半空中。

地上，哥哥正死死抱著滿身是血的我。

終於痛哭出聲。

那聲音，像是瀕死的野獸。

謝鳳瑤在一旁皺著眉，不耐煩地催促。

“蕭郎，大局為重！一具屍體而已，扔去亂葬崗便是。”

“切莫為了這妖女誤了登基吉時！”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神色慌張地跑來

“大元帥！剛才搜查昭陽殿，發現了一些東西。您最好......親自去看看。”

哥哥像是沒聽見，依舊抱著我不撒手。

旁邊的副將大著膽子提醒。

“陛下，這是那妖......是蕭氏生前最寶貝的東西，藏在暗格裏的。”

哥哥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通紅的眼睛裏閃過一點迷茫，隨後是刻骨的恨意。

他大概是以為，我在裏麵藏了什麼詛咒他的巫蠱娃娃吧。

他動作粗魯地扔下我的身體，跟著那士兵匆匆往後殿而去。

昭陽殿內。

哥哥接過士兵遞過來的匣子。

“大元帥，這是蕭氏藏在床底暗格的東西。”

哥哥冷哼一聲。

“我倒要看看，這毒婦死前還留了什麼害人的東西！”

匣子被打開了。

沒有巫蠱，沒有毒藥。

裏麵隻有一疊厚厚的紙張，和一個醜陋的木雕小女孩。

這個木雕，是我小時候，哥哥為了哄我，笨拙地一點點雕出來的。

哥哥看到木雕的那一刻，整個人僵住了。

他顫抖著手，拿起那疊紙。

那是密密麻麻的情報。

有京城布防圖，有官員貪腐名錄，有老皇帝的身體狀況......

還有這三年，我每一筆送往蜀地的軍費賬目。

最上麵的一張，是一封絕筆信。

因為是用左手寫的，字跡歪歪扭扭，醜得很。

【哥，如果你找到這封信，我應該是暴露了，被那狗皇帝殺了。】

【別難過，也別愧疚。念念臟了，配不上哥哥了。】

【但這些東西是幹淨的。這江山圖，是念念送給哥哥最後的禮物。】

【祝哥哥，歲歲平安，健康長壽。】

【願這世間，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落款處，畫著那朵歪歪扭扭的梨花。

“怎麼會......怎麼會......”

哥哥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發出一聲慘笑，比哭還難看。

“梨花先生......是念念？”

“給我送了三年情報，救了我無數次命的梨花先生......是念念？”

“不......不可能......”

他猛地轉身，往我身體所在的太極殿奔去。

路上，他抓住每一個見到的士兵，大聲喊著：

“快去叫太醫！快叫太醫來！”

“快去啊！半炷香內看不到太醫，所有人全都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