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日清晨。
衣衫襤褸回來的顧薇被哥哥抱在懷裏不停安撫。
她好似受了驚嚇。
除了哥哥的觸碰外誰都不行。
尤其見了我,一副恐懼的樣子。
沙發上的男人陰沉著臉,手卻不停安撫懷裏的顧薇。
“顧梔,給我滾過來道歉!”
“我沒錯。”我冷聲回複,鼻尖卻泛了酸。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道歉!”
顧薇哭得更大聲。
她猛然站起來,將手臂上的紅痕露出來,看著我嘶吼。
“顧梔!我當你是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說不是你?可我親耳聽到那個綁匪說的就是顧梔!顧小姐!”
她又撲進哥哥懷裏。
“哥......”
“要不是有好心人發現我,我可能已經被他們......”
他溫柔安撫著她的情緒,卻對我怒目而視。
“顧梔,你根本不配姓顧。”
隨後當著我的麵打了電話。
“我要報警,顧梔綁架了我的妹妹。”
我僵在原地。
隻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不是因為那句報警,而是因為那句:我的妹妹。
我呢喃著開口,溢出哽咽。
“哥......”
“我不是你的妹妹嗎?”
得到的,卻是他漠然的眼神,“不,你不配。”
他將懷裏的人抱緊,又強調了一遍,“顧梔,你不配。”
直到警察將我帶走。
渾渾噩噩的我耳邊仍然是那句話。
不知道顧宴洲動用了什麼手段。
總之連宣判都沒有。
我就被收了監。
第一晚,我很害怕,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
做了一晚上噩夢,夢裏都是他無情又冷漠的樣子。
第二天,顧宴洲來了。
透過玻璃窗,他拿起電話。
“知錯了嗎?”
我眼神死死看著他,直到猩紅,“不是我!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藏著難過的嘶吼讓獄警都忍不住側目。
可我血脈相連的哥哥卻緊抿著唇,眼中沒了最後一絲情誼。
說出的話叫我遍體生寒。
“那你就待在這裏,什麼時候知錯向薇薇道歉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顧宴洲!不是我!不是我!”
他離開的背影無比決絕。
趁得我的難過那樣的可笑和狼狽。
顧宴洲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
一個月過去。
真的一次都沒有來看我。
最開始,監獄那群人還會試探著問我家事。
可日子越來越長。
她們意識到,我根本就是個沒人管的,可以被隨意欺淩發泄怒氣的可憐蟲。
第一次挨打我拚命反抗回去了。
我求獄警找哥哥。
電話那頭,男人語氣平靜得讓我心慌。
“霸淩?顧梔,說謊話不打草稿?我打點了關係,誰敢欺負你。”
“但是你不認錯,我也不會放你出來!”
我搖頭,“不,不是的,哥!”
話音未落,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的告狀引起了大姐大的不滿,就在這晚,她用板凳,砸斷了我的腿。
當我被緊急送往醫院時。
在救護車上,我用護士的手機最後一次給他打電話。
“哥,我腿斷了,你......”
可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顧薇嬌俏的聲音。
“哥哥,謝謝你給我放的煙花!我好喜歡呀!”
我自嘲笑了笑,沒了希冀。
掛斷電話後做了人生最大膽的決定,逃跑。
直到如今。
故事講述完,還沒到達目的地。
我怔愣了一瞬,原來我半生的苦痛,講述起來竟然這麼短。
“梔梔......”
我笑了笑,搖頭說沒事。
片刻後,大巴車在馬戲團門口停下。
團長告訴我,“顧梔,經理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我點點頭。
推開門的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映入眼簾。
他轉過身,溫柔看著我,又帶著愧疚。
“梔梔,是我找你。”
“回家吧,和哥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