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放不下林慕恒那些年,
我被發配到南疆限製高消費後,咬牙不眠不休坐46小時綠皮火車回到北城,隻為了偷偷看他一眼。
而那一眼,讓我肝腸寸斷。
說著隻會對我好的隻愛我的林慕恒卻小心翼翼為我那假千金妹妹披上大衣。
我忍不住跳出來抓著他質問,“林慕恒,你不是說了要一起討厭她的嗎!”
“你明明知道她奪走了我的一切!現在,她連你也搶走了!”
“她是惡魔,她就是惡魔!”
身為陪我從貧民窟到大城市的竹馬,他明知自己是我唯一的依靠,
卻全無安慰,反而皺起眉毫不猶豫把我拉出書房:
“晚晚,小聲點,別打擾到周子依休息了。”
“她昨晚通宵做小組作業,還不讓我插手,現在才睡著。”
那股劈裏啪啦的怒火燒到最後,隻剩下心臟絞痛。
我滿眼紅血絲茫然問道:“林慕恒,那我呢?”
那天的事已經是好幾年前,他怎麼回答的我早已記不清。
隻是在看到麵前西裝革履神色複雜的人時,腦子裏突然鑽出這段記憶。
“晚晚,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我低頭看了眼眼手表,客戶現在還在開會,不能上去。
“還行,如果你不瞎應該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林慕恒噎住,旁邊的人拽了幾次,但他始終沒邁開腳,視線緊緊追隨著我。
“你瘦了好多,也變黑了......”
“你總是這麼固執,明明隻要向周家服軟就能繼續回來當大小姐,何苦呢?”
我攪動咖啡的手稍頓,語氣疏離又有幾分嘲諷。
“確實不如林先生會做人。”
不知道戳到哪個點,他情緒突然爆發。
壓抑著聲音道:“晚晚,你還在恨我對不對?”
我沉默,沒有回應。
說不恨太虛偽,說恨又算不上。
那些濃鬱恨不得啖其血肉的恨意,已經消融在連綿不絕的沙漠裏。
拋去相依為命十年,單把他從平民窟帶回周家。
早就償還清他把我從冬夜垃圾堆裏撿回來的恩情。
我已經很久沒有再去想,五歲的孩子是怎麼在寒冬臘月,把另一個孩子搬回橋洞的。
那天兩人相互依偎的溫度是那麼暖,暖到讓我覺得劃根火柴死在那晚也好。
見我不答話,他又朝這邊過來幾步,最終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
“晚晚,我們終究還是生分了。”
“這麼久沒回過北城,這邊又有很多新東西,加個聯係方式改天我帶你去轉轉。”
他掏出手機,臉上帶著忐忑。
我垂眼,並沒有答話。
林慕恒的號碼始終躺在黑名單裏,並沒有放出來的必要。
外麵衝進來個小女孩,緊緊抱住他的腿。
“爸爸,你怎麼還不出來,我們快去吃蛋糕吧!”
她用童稚清澈的眼神望著我,疑惑道:
“爸爸,這個阿姨是誰呀?也是要為你慶生的嗎?”
林慕恒臉上有絲尷尬,溫和笑著把她抱起來。
“馬上就去。”
“阿姨,阿姨她應該不會來......”
嘴上這麼說,他看著我的眼神卻帶著幾分希冀。
林慕恒被乞丐養大,並沒有什麼過生日的概念。
被人收養過兩年的我自作主張,把他撿到我那天當做他生日。
慶祝我新生,也慶祝相遇。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在這天過生日。
“叮咚”電梯聲響起。
“周小姐,經理開完會了,您跟我上去吧。”
我起身,朝林慕恒點頭示意。
“有事要談就不去了,祝你生日快樂。”
他眼裏的光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