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說,強忍著沒讓淚流下,但聲音難免哽咽,“言叔叔,這些年過的好嗎?”
言叔叔沒回答,自顧自地說,“是叔叔對不起你。”
“要是當年沒勸著你們和好,後來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我一時恍惚,好似又回到了那年。
從包廂落荒而逃後,我在回家途中出了車禍。
再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跪在地上的言之舟,還有坐在病床旁的媽媽。
她哭著問我,“杳杳,疼不疼?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是疼的,不想讓媽媽擔心,我搖了頭。
言之舟也看向我,低下頭道歉,“對不起杳杳,昨天我真的隻是喝多了。”
他低下頭的刹那,我看到言之舟背上的傷痕,我眼皮一跳,就聽到媽媽和我解釋。
“是你言叔叔打的。”
因為言之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多年的感情,我不可能無動於衷,托著媽媽帶言之舟去上藥。
言叔叔就是那時候進來的。
一天沒見,言叔叔的頭發白了幾根,“是叔叔沒教好之舟,但叔叔能看出來他對你是真心的,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沒同意,也沒拒絕。
但還是因為這句話動搖了。
後來我住院那些天,言之舟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保姆請假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他,為了讓我吃的健康親自下廚,手上還被熱油濺出泡。
就連雨夾雪很少人出門的天氣,言之舟也為了讓我吃上熱乎的飯菜,趕來了醫院。
看他被冷的一顫一顫,我還是不忍心,讓他脫下外套,躺上床捂捂。
言之舟站著沒動,垂眸看向我。
“杳杳,我知道那晚是我錯了,我隻是喝醉了,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不信你看,我已經把段童薇刪幹淨了,不會再和她有聯係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信了,導致後來的悲劇發生。
我驟然回神,扯唇笑了笑,“不怪你的言叔叔。”
是我識人不清。
言叔叔沒再說話,祭拜完後就離開,沒打算見言之舟一麵。
我順勢跪下,和媽媽說了很多。
說到最後,是一句,“對不起媽媽,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死了。”
淚水滑落臉頰,我回過頭,和悄無聲息趕來的言之舟對視。
而他身後的,是後來成為言之舟秘書的段童薇。
看到我的視線,言之舟下意識解釋,“祭拜結束我需要開一場會,所以才會帶她來的。”
我點頭,沒接話。
起身準備離開時,言之舟一把攥著我手腕。
我才發現,他的臉色不算好,“你沒什麼想問的?”
其實不怪言之舟會問出這句話,畢竟那年和好後,我開始疑神疑鬼。
言之舟身邊出現一個異性,我就會十分警惕,不管他走到哪都跟著,讓言之舟感到窒息。
“杳杳,我說了我和她們沒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後來,這句話演變成了。
“你從那件事後就沒打心底的信過我,這樣我覺得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每一次,都是我和言之舟道歉。
直到段童薇借著關係,進了言氏,成了言之舟的秘書。
我失控地衝進言之舟的辦公室,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將他的東西砸了個遍。
我像個瘋子般,嘶哄聲傳遍整層樓。
“段童薇,你要不要臉,勾引一次不夠,還要勾引他第二次。”
“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還借著關係來到他身邊,怎麼現在敢做不敢當,躲著不出來是不是!你出來!!!”
段童薇進來時,我還在氣頭上,目眥欲裂地將手中的杯子砸向她,是突然出現的言之舟擋在了她身前。
刹那間,我清醒過來。
言之舟捂著傷口,冷眼看著我,對段童薇說,“鬧成這樣還不報警,你這個秘書當擺設嗎?”
段童薇沒想到言之舟會站在她這邊,眼底閃過一抹驚喜,連忙報了警。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為了她,要報警抓我?”
“葉杳雯,是你該進去冷靜冷靜了。”
說完,言之舟轉身就走,耳邊是數不清的譏諷。
“媽呀,這種瘋子我真是活久見。”
“她是不是神經病啊,我感覺她腦子一點都不正常,不然怎麼會這樣。”
......
警察來的很快,言之舟不打算調解,所以我被拘留了五天。
那五天,我分不清日夜,也想不通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錯的是言之舟和段童薇,而我成了罪人。
指甲不停地在手腕處扣,留下了許多難以愈合的傷疤。
可現在,我的心平淡如水。
“哥你工作需要帶秘書來,我覺得很正常,沒什麼想問的。”
言之舟攥著我的力道加重。
疼。
但我沒吭聲,緩緩抽回自己的手。
離開時,我沒錯過段童薇眼底的詫異。
不過我不在意了。
言之舟是,段童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