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兩天,宿舍裏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陳屹像是故意躲著我,早出晚歸。
隨著十八歲生日的臨近,體內的純陰之氣越發躁動。
我必須時刻保持專注,借助陳屹殘留在宿舍裏的陽氣,勉強壓製。
最後一天。
隻要熬過今天,我就能回山門,解開封印,恢複女兒身。
從此天高海闊,再也不用受這窩囊氣。
中午,我正在陽台打坐,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額頭上全是冷汗,身體周圍隱隱有黑氣繚繞。
突然,宿舍門被猛地推開。
“哎呀,這裏怎麼一股黴味兒啊?”
宋曼尖銳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我的入定。
我氣血翻湧,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強行穩住心神,我睜開眼。
隻見宋曼挽著陳屹的胳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幾個搬家工人。
“屹哥哥,你這宿舍環境也太差了,怎麼住人啊?”
宋曼嫌棄地捂著鼻子,四處打量。
陳屹一臉討好:“這不是快畢業了嗎,忍忍就過去了。”
“不行,既然我們要訂婚了,你的生活品質必須提上去。”
宋曼指揮著工人:“把這些破爛都扔了,換上我買的新家具。”
工人們開始動手搬東西。
我還在調息,身體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亂翻。
“住手!”
我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宋曼轉過頭,像是才發現我一樣。
“喲,神棍也在啊?大白天的裝什麼死?”
她走到我的床鋪前,伸手就要去掀我的被子。
“這被子都發黃了,惡心死了,扔了。”
“別動我的東西!”
我拚盡全力想要站起來,卻因為氣息紊亂,重重地摔在地上。
宋曼嗤笑一聲:“弱不禁風的娘炮。”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我的床頭。
那裏放著一個紅木匣子。
是我最後的保命符。
裏麵鎖著我十八歲之前所有的死劫。
一旦打開,後果不堪設想。
宋曼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拿那個匣子。
“這什麼東西?看著挺值錢的樣子。”
我瞳孔驟縮,嘶吼道:“別碰它!”
宋曼嚇了一跳,手一抖。
“啪!”
紅木匣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裏麵那塊玉符,在觸碰到地麵的瞬間,四分五裂。
一股肉眼看不見的黑氣,瞬間從粉末中騰起。
然後猛地衝向了宋曼。
“啊!好嚇人!”
宋曼隻覺得一陣陰風撲麵,打了個冷顫。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那滔天死劫的載體。
黑氣瞬間鑽入她和陳屹的眉心,消失不見。
我的心一驚。
那是鎖魂陣,鎖的是我的命,也是陳屹的命。
這五年,我用這個陣法,把陳屹命裏的災禍都吸了過來,鎖在玉符裏。
讓他不用因為我的存在,受到反噬。
可現在,玉碎了。
那些積攢了五年的煞氣,全跑到了宋曼和身上。
而我,也壓製住了體內最後一絲陰氣。
“噗——”
一口黑血從我嘴裏噴了出來。
“曼曼!”
陳屹見狀,不但沒來看我,反而衝過去抱住了宋曼。
“沒事吧?嚇著沒有?”
宋曼縮在他懷裏,指著地上的我:“屹哥哥,他吐血了,好惡心啊,會不會傳染?”
陳屹嫌惡地看了我一眼。
“林七,你演夠了沒有?”
陳屹冷笑一聲,走過來一腳踢開地上的碎木片。
“不就是塊破玉嗎?多少錢,我賠你。”
“別演得像要死了一樣,晦氣。”
宋曼在旁邊添油加醋:“就是嘛,我看裏麵裝著好像是死人的牌位,放在宿舍裏多不吉利。”
“我這是幫你們去晦氣呢。”
陳屹點點頭,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他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隨手扔在我腳下。
“這裏麵有十萬,密碼六個八。”
“夠買你一車這種破爛了。”
“拿著錢,滾出去,別在這惡心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