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王坐在正廳上首,聞言將手中的茶杯重磕在桌上:“你說什麼?!”
秦綰歌麵不改色重複道:“我說,我要和沈崇言和離。”
寧王驀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睜:“當初你不是自願嫁進去的嗎?現下又在胡鬧些什麼!”
她不避讓的看著他,“我願意嫁進去,不代表我要守著一個心中有旁人的人!”
“那又如何。”寧王根本不將她的話當成一回事,反過來指責:“你在王府吃穿這麼多年,為了王府忍忍怎麼了?你能不能顧一下大體,兒女情長算什麼?”
秦綰歌心中滿是諷刺,明明是親生女兒,卻隻將她當做權勢的工具,這樣的人能稱之為父親嗎?
她態度強硬,寧王最終鬆了口,卻拋出了另一個條件:“你想和離可以,那就去替你妹妹和親。”
秦綰歌猛地抬起頭,震驚的看著她的父親。
她妹妹秦時宜和親的地方是異邦之國,嫁過去的女子無一是好下場,他卻讓她去替嫁,這是明著將她往火坑推。
想從前寧王也極其的寵愛她,可自從母親去世,新夫人入府後一切都變了,秦時宜搶走了她所有的寵愛,自此她成了一個有郡主這個光鮮亮麗名頭的‘野孩子’。
她心中充滿諷刺,最後咬牙吐出一個字:“好。”
隻要能與沈崇言撇清關係,她願意犧牲,隻是她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離開王府後,她換上男裝扭頭去了青樓。
認識的人直接將她帶去了相熟的姐姐房裏,一進門她就果斷開口:“姐姐,五日後我要去和親,幫我計劃一場假死。”
姐姐正要詢問緣由,忽然瞥見樓下的人,疑惑道:“那不是你夫君嗎?”
秦綰歌怔了一下轉頭,就見沈崇言手上正抓住一個男子的手腕,觀那男子扭曲的表情,力道不小。
被抓住的男子很不服氣,梗著脖頸道:“一介女子到這煙花之地,不就是好奇那檔子事嗎?我好心滿足她,管你什麼事!”
秦綰歌聞言往沈崇言身旁看去,就見躲在他身後,同樣女扮男裝的璿寶。
片刻間,她明白了一切,不待她深想,底下忽然傳來男子的哀嚎,竟是沈崇言動手了。
看清他麵上表情的那刻,她的呼吸都滯住了,他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暴怒,眸色深沉近墨,眼底是要殺了眼前人的怒意。
他的每一拳不僅打在了那男子臉上,還錘在了她的心底,幾乎要將她擊穿。
原來如此克製守禮的人,也會發怒發狂。
他的模樣駭人,無一人敢上前阻止,隻有璿寶上前輕輕抱住他的胳膊說:“少爺,我們回去吧。”
就這樣發狂的人停下了動作,聲音溫柔的嚇人:“好,聽璿寶的。”
直到他們離開青樓,秦綰歌都久久的沒有收回視線。
肩上忽然落下重量,是姐姐攬住了她,隻這一場鬧劇姐姐就已然明了。
她沒有再問而是說:“把和親路線寫與我,我替你安排,不要哭了都成小花貓了。”
秦綰歌怔了一下,抬手摸到一陣濕潤,她低頭苦澀的勾了勾嘴角,聲音暗啞:“好。”
五日後,她將帶著秋霜還有腹中的孩子,拋卻一切擁有新的生活,不該再為不值得的人傷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