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樹下的兩人已然離開,秦綰歌渾身都在顫抖,指甲深陷進掌心:“查,去查這個人是誰。”
一個時辰後,線人將消息傳回來,秋霜拿著字條一字一句的讀著。
“此女是沈丞相從小就侍奉在側的婢女,也是丞相親自為她取名,為璿寶。”
她眼睫顫了顫,璿寶?
璿是美玉,寶是珍貴之物,給她取此名,就差直接將她是掌上明珠宣之於口了。
“此女性子跳脫難訓,從小創下不少的禍事,大到衝撞貴人,小到捉弄同門,丞相都一一為她善後,致使她在那樣規矩森嚴的家裏,也保留了這樣的性子。”
“曾沈老夫人試過將此女暗送出府,年少的丞相得知,跑死了三匹馬將人追回,並以命相逼,沈老夫人才不得不妥協將人留下....”
這些話秦綰歌聽著陌生,因這絕不是沈崇言會做的事,但他卻為璿寶做了。
而和她成親也是將她選做了一個,能讓璿寶繼續做自己的工具。
心像是被浸入了一池冰水,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讓她無法抗拒。
此時,一婢女前來通傳:“夫人,大夫到了。”
秦綰歌這才想起今日是大夫前來診脈日子,每次同房後的第七日大夫都會來給她診脈,看是否有喜。
大夫像往常一般,為她搭脈,忽然大夫臉上一喜,向後退開半步鞠躬道:“恭喜夫人,是喜脈!”
她聞言怔了一下,手不自覺的撫上小腹,第一反應卻是: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這等好消息,可要快些去稟報丞相。”大夫臉上欣喜,就要喚來侍從。
秦綰歌出聲製止了他:“不必了,我想親口告訴他。”
大夫了然,開了安胎的藥之後就告退了。
房裏一時陷入了安靜,明明是期盼很久的結果,卻無一人高興。
沈崇言在此時進門:“我剛看見大夫了,脈象如何。”
他聲音平穩就仿佛在詢問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這個孩子她曾期盼了許久,原以為有了孩子,他就會變得柔和,眼下她終於知道,就算有了孩子也不會等到他的柔軟,隻因她不是璿寶,那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秦綰歌抬頭看著眼前人,這個她愛了許久的人,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歡喜,隻剩下無邊的痛。
她聲音很啞:“脈象如常。”
沈崇言未聽出絲毫的異常,頷首道:“用早膳吧。”
飯間,她忽然問道:“崇言,隔壁院子裏是什麼?”
她話音剛落,沈崇言就眼神淩厲的看過來:“你過去了?”
這是自成親以來,他在她麵前唯一一次有如此強的情緒波動,卻是因為璿寶。
她滿腔苦澀的搖了搖頭,沈崇言才恢複淡漠:“那地方不要去,裏麵什麼也沒有。”
秦綰歌沒有說話,用完早膳,沈崇言出府處理公務。
而她將寬大繁雜的衣物換下,換成自己喜愛的輕便著裝,向王府去。
回到王府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