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露姐,有新的捉奸訂單了,地點在豪盛酒店。”
又是豪盛酒店。
當年季父出軌也是在這間酒店被發現。
季清露歎了一聲晦氣,但還是很快應下:“叫上四五個人,立刻出發。”
她開車來到酒店門口會見了客戶本人,是個男大學生。
季清露心疼地看了眼這個無辜的男孩,安慰一下後就帶人直接上門。
從前台要來的房卡上寫著902。
再次和父親出軌的房間撞上。
季清露隻覺得一陣心慌。
“叮——”
刷開門的瞬間,兩個白花花的身體正激烈地纏綿在一起。
發現門被打開,女孩的呻吟聲立刻停止,害怕地縮在男性的懷裏。
赤裸男人側頭看去,與季清露對上了眼神。
頃刻間,季清露整個人如墜冰窖,僵在原地。
那是和她相愛相伴了七年的丈夫,蘇衡知!
男大學生比她更快接受事實,他衝上前去想把床上的兩個人拉開,卻被蘇衡知強有力的手掌推開。
蘇衡知沒有因眾人的突然出現而流露出絲毫驚訝或慌亂,反而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密,又扯過被子輕輕蓋在女孩的身上,好像生怕自己的寶貝被其他人覬覦。
不愧是她愛了七年的男人,無論何時都能保持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清冷模樣。
可偏偏這幅冷靜是因為他背叛了她,背叛了他們婚姻!
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季清露卻完全感覺不到,隻怔怔地注視著蘇衡知,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
與蘇衡知的相遇正是她發現自己父親出軌的那天。
同樣的夜晚,同樣是在豪盛酒店,同樣的9012號房間。
她和媽媽推開門時候,父親也是這樣將那個女人緊緊地抱在懷裏,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媽媽以死相逼讓父親和那個女人分手。
父親卻是冷淡地回了一句“那你去死吧。”
那一晚,季清露同時失去了父母。
但同樣是那一晚,她有了新的家。
父親出軌的女人是蘇衡知的繼母,這件事暴露後,蘇衡知將繼母掃地出門,正式繼承了公司大權。
蘇衡知跪在她麵前,邊替繼母道歉,邊給予了她最真摯的告白。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季清露這個無辜又堅強的女孩,但是他怕他的身份會讓季清露厭惡,於是隻能讓季清露自己慢慢發現她父親的不堪。
他向她發誓,一定會替他的繼母給她的母親還債,再給她一個全新而又溫馨的家。
自那日起,蘇衡知將自己逐漸融入季清露的生活。
他會跪下他的膝蓋,隻為替她穿上一雙普通的平底鞋。
他會濕了那雙不沾陽春水的雙手,隻為替她洗去粘在內褲上的月經。
他會徹夜不眠,隻為安撫深陷噩夢的她......
季清露以為她真的擁有了可以依靠的第二個家。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對季清露愛意滿盈的蘇衡知,竟然在心裏又住下一個人呢?
房裏的爭吵將季清露拉回現實。
“小熙,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拚命打工掙的錢都給你拿去為你父親治心臟病,我到底哪裏還做的不夠好......”
韓熙卻突然放聲大哭:“對不起阿澤,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你受苦,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的父親以後我會自己負責,我們分手吧。”
蘇衡知對他倆的對話置若罔聞,默默地拿起一旁的衣服細致地替韓熙穿上。
季清露終是沒忍住,她上前抓住蘇衡知穿衣的手,紅著眼眶,聲音嘶啞:“你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蘇衡知連眼睛都沒抬,甩開她的手後漫不經心道:“不過是睡了個人,季清露,你被過去的仇恨蒙了心了。”
季清露僵在空中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他明明知道那段痛苦的過去對她是種折磨,偏偏今天卻當著她的麵完整複刻了一遍。
那個曾經將她捧在心尖,怕她化了碎了的蘇衡知怎麼就這樣消失了?
蘇衡知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又替韓熙整理好衣領,再次恢複成那個冷峻矜貴的蘇總。
“為了支持你的捉奸事業,我得罪了很多合作商,替我繼母還的債就到此為止。”
“現在我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小熙就是我真正想守護關心的人。”
“不過你放心,當初承諾要重新給你一個家就不會食言。在外麵我會給足你麵子,你還是眾人豔羨的蘇太太,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說完,他抱著韓熙繞過男大學生就準備離開。
堵在門口的員工們麵麵相覷:“露姐,這......”
季清露閉著眼,擠出四個字:“讓他們走。”
捉奸捉到老板夫身上,員工們不敢多話,按老規矩收拾完現場帶著無辜的客戶離開了。
季清露在房間裏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盯著這張床到雙眼幹澀發疼,她才想起該走了。
渾渾噩噩地開車回到家門口,發現別墅內燈火通明。
推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韓熙跨坐在蘇衡知身上,邊哭邊熱情似火地迎合。
看到季清露出現,韓熙停止了親吻,但蘇衡知卻不放過她,掐著下巴又貼了上去,全然不在乎門口的季清露。
季清露死死咬住唇,心臟像被利刃刺穿,動一下都疼得發顫。
酒店裏沒歡快完,蘇衡知竟然把人帶回家裏繼續苟合!
不,不對,這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裏從來沒有第三者的味道。
季清露沒再踏進別墅,而是將門關閉,咬著牙轉身離開。
夜晚涼風四起,她卻徹底失去了溫暖的庇護所。
回到車上,她抖著手,撥通了合作律師的電話。
“幫我打場離婚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