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海城的人都說宋知予天生好命,不僅手握海城經濟命脈,還撿到了失憶的死對頭。
曾經處處與她作對的陸衍之遭受意外後失憶,
誰的話都不聽,獨獨依賴於她。
起初宋知予對此嗤之以鼻,認定這是陸衍之為了竊取機密搶她生意演的一出戲。
可他做得太真,也太細致,
生意場裏誰讓她吃癟,他就不惜代價讓對方破產;深夜她無意提一句餓了,他就立刻起身為她下廚;大小節日為了給足她儀式感,他就推掉一切工作,專心陪她。
他成了她最忠誠的瘋犬。
她想,這要是演戲,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以陸衍之的性格和身家,不至於如此。
於是在陸衍之失憶的第三年,他們領了證。
所有人都說,宋知予是人生贏家。
連她也覺得,陸衍之就是她黑暗人生裏終於等來的人生禮物。
直到她懷孕辦理生育登記。
“小姐,您這結婚證是假的,係統顯示,您是未婚狀態。”
宋知予恍惚了下,“怎麼可能?你再查一查。”
“已經確認了好幾遍,您的確是未婚狀態。”
她回想起填婚姻登記表那天,一個工作電話讓她迫不得已暫時離開,
回家時,陸衍之已將鮮紅的證件遞到她手中,
除了他,沒人經手。
宋知予心中一緊,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彌漫開來。
工作人員敲打著鍵盤,帶著一絲同情看向她,“這位陸衍之先生,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與一位名叫夏晴晴的女士登記結婚了。”
夏晴晴!
這個名字如一道驚雷落下,瞬間擊穿了宋知予所有的鎮定。
她至死都不會忘!
當年就是夏晴晴的父母,設計害死了她相依為命的父親,讓她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哪怕她後來咬著牙,拚盡所有讓夏家付出了代價。
可那份刻骨的深仇大恨,是時間永遠無法泯滅的傷痕。
工作人員再三確認,甚至給宋知予看了照片。
看著照片裏那恩愛的兩人,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這些日子來,陸衍之確實出差更頻繁了些,連他們確認關係的戀愛日都不在。
再往下看到領證日期,是陸衍之失憶之前!
她忽然想起從前似乎確實聽說過陸衍之有個神秘女友,隻是後來將他甩掉出國了。
或許結婚證隻是一場誤會,或許是陸衍之和前一任領證時才發現真相,怕她傷心於是選擇隱瞞。
總之她覺得自己不該妄下定論,至少要親自去問個清楚。
宋知予立刻驅車趕到碼頭,陸衍之今日應該在此值班。
工人們見到她,立刻就笑著問候:
“夫人您怎麼來了?陸總請了好幾個月長假,說是要陪一位大客戶。”
“是啊,夫人真是好福氣,陸總能把這些事情都操持好,從不讓您擔心。”
但宋知予的心卻莫名地沉了下去。
陸衍之從未跟她提過什麼大客戶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手機裏塵封已久的定位軟件。
這是當初擔心失憶的陸衍之行動不便會出事時偷偷裝的。
定位顯示,他在碼頭附近的一處別墅區。
宋知予心臟一緊,恍若失魂地走過去,然後看到了讓她心碎的一幕。
陸衍之正體貼地幫人打開車門,語氣看似責備,實則有些無奈:“夏小姐,你不該來碼頭找我的。”
夏小姐!
這個稱呼讓宋知予渾身一顫。
她死死盯著那輛車,車裏的人下來了!
正是和她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之女——夏晴晴。
宋知予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被抽幹了。
目光中,夏晴晴自然地摟住陸衍之的手臂,而他隻是愣了一下,沒有甩開。
夏晴晴眼睛紅腫,帶著哭腔:“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你還為了我處處和宋知予作對,結果你現在卻說和我的仇人在一起了,要我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麵對女人的控訴,陸衍之眼裏不由劃過一抹自責,他後退一步:“關於這件事我也十分抱歉,但這三年裏我隻有知予......”
“所以你因為這短短的三年,就否認了我們過去的所有嗎?”說完她眼淚直直落下,字句懇切:“我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和你吵架賭氣出國,現在眼睜睜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
“她明明就是一個插足我們感情的第三者啊!”
站在樹後的宋知予聽到這裏心臟一陣緊縮,仿佛有人往那狠狠插上了一刀。
原來曾經陸衍之針對他種種都是因為夏晴晴。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夏晴晴眼裏悄然劃過些許得意和心虛。
三年前,陸衍之主動提出和她離婚,說自己是認錯了救命恩人才和她在一起,誰知真正的救命恩人近在眼前他卻一直沒有發現。
剛好夏晴晴也懶得糾纏,沒深究這些,興高采烈地拿著一大筆補償遠走高飛,在國外各種瀟灑,結果被男模騙的一毛不剩。
誰知走投無路時,被她偶然得知陸衍之去民政局登記離婚的路上出了意外,不僅沒離成婚,還失了憶。
得知消息後她火速趕回國,想要借著陸太太的身份趁機再撈一筆。
“係統顯示我是你夫人這件事是不爭的事實,你還在猶豫什麼?”
陸衍之避無可避,被夏晴晴狠狠抱住。
他麵露苦澀,手臂猶豫再三還是落在了夏晴晴後背:“我會履行作為你丈夫的法律責任,但是知予那裏......請再給我一些時間。”
宋知予整個人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她無法接受自己是一個可悲的、名義上的第三者,無法接受他唯一合法的妻子不是她!
她宋知予拿得起也放得下,不屬於她的,她不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