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晨,秦景天終於回來了。
可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我最不想見的人——汪心語。
她妝容精致,身形幹練,居高臨下掃視,目光徑直掠過我。
直到感受到客廳裏異常安靜,她才慢悠悠把視線落到我身上。
“這位就是苒苒吧?剛才進門沒細看,還以為你是景天家的保姆呢。”
說完,她捂著嘴,笑得肩膀都在抖。
“狗兒子,你這眼光怎麼越來越差了?當年的審美去哪了?”
她邊說邊捶秦景天的胸,絲毫不避諱我。
秦景天神色複雜,瞬間像個五顏六色的調色盤。
他隻含糊地說:“苒苒,心語跟你開玩笑呢,你別往心裏去。”
汪心語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嬌嗔道:“好好的,這是怎麼了?你們在吵架呀?”
“哎呀,都怪我。”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和景天以前就愛開些沒輕沒重的玩笑,大概是白天那個電話讓苒苒誤會了?”
她又假惺惺地補充:“苒苒,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我和景天就是純粹的搭檔加朋友,我把他當親兒......親弟弟,習慣了這麼相處而已。”
我沒理她的矯揉造作,隻冷眼看著秦景天,“她來做什麼?”
這是他遷就我的喜好,剛裝好的婚房。
牆上還掛著我們剛出爐的婚紗照。
現在他卻把這個女人明目張膽帶回家。
秦景天麵露難色,卻仍舊強裝鎮定辯解:“心語太久沒回國了,對這邊不熟。”
“一個女孩子,在外麵總歸不安全,我就先帶她來家裏歇歇腳。”
“苒苒,你也是女孩子,會理解的吧?”
我輕笑了一聲。
“秦景天,你知不知道,我們還有一周就要結婚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他伸手想來牽我的手,“我知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
“婚禮那天剛好和我們台的晚會撞了,所以婚禮我們推遲到下周吧?”
這個婚期,是兩家人反複商量,提前一年就定下的。
請帖、司儀、酒店......全都安排好了。
他現在卻為了汪心語,輕飄飄地要延期。
他像下了命令般,把我晾在原地,去了洗手間。
汪心語見秦景天離去,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慢條斯理點開一段視頻:
那個我放在心尖上的秦景天,卑微跪在地上,眼巴巴望著汪心語,一聲一聲喊:“媽媽......”
我盯著屏幕,胸腔劇烈起伏,緊了緊呼吸,對著洗手間喊:
“別延期了,直接取消吧。”
秦景天衝出來立刻拉住我,更不耐煩了。
“苒苒,別鬧了,多大點事,至於嗎?”
我麵無表情撇開他的手,毫不猶豫拉開了門。
走之前,身後傳來汪心語假惺惺的擔憂:
“弟妹該不會是生氣得離家出走了吧?都怪我,早知道就不來了。”
緊接著,是秦景天的滿不在乎。
“就讓她走!她現在懷著孕,還能去哪?”
原來,他記得我還懷著孕。
眼淚早已悄無聲息。